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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尊窃道薪尽天明(第2页)

他下意识压制,却觉两种力量触碰处,非但没有冲突,反倒让玄火更炽了些。这异样让他心头一动,想起师尊曾说自己“虽为克魔,却藏着魔灵相生之理”,当时未解其意,此刻面对月珩的冰狱,忽然有了一丝头绪。

“你的罪孽,”苏怿一字一顿,玄火随着他的话语愈发炽烈,“我会一笔一笔,亲手替所有人讨回来!”

他双手结印,体内被压制的魔气与玄火首次尝试交融。一股远超先前的力量骤然爆发,冰晶领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月珩终于色变:“你究竟是——”

话音未落,苏怿已化作一道蓝黑交织的流光,冲破冰狱禁锢,直抵他面前!

月珩被死死扼在冰墙之上,苏怿指间缭绕的魔气如锁链般缠绕着他周身要xue,令他再难化气遁走。这位灵尊喉骨咯咯作响,却仍维持着最後的威仪,从齿缝间挤出讥讽:“不想你体内竟藏有魔气……帝阍那个老糊涂,竟敢放你入天……”

苏怿眼底血色翻涌,手上力道又重三分:“还没认出来麽?我便是你亲手所铸的克魔玄火鉴。”

月珩瞳孔骤缩,随即竟发出一串沙哑的低笑:“呵……那你如今,是要反噬其主?”

“你罪有应得。”苏怿冷声应道,腾出的左掌猛然挥出——玄火裹挟着精纯魔气如浪潮般奔涌,瞬间击碎了四周虚幻的屏障!

刺目的纯白如琉璃般片片剥落,显露出骇人真相:无数灵者被透明的灵丝禁锢在虚空之中,如沉睡的茧高悬于架,他们的灵元正化作涓涓细流,汇入月珩脚下的法阵。

“其实根本没有九重天,”苏怿的声音在死寂中回荡,“所谓灵者归天,不过是你编织的谎言——这无念径,从来都是你榨取衆生灵元的囚笼!”

月珩凝视着那些如提线木偶般高悬的灵者,眼底最後一丝从容终于碎裂。他唇角却缓缓勾起扭曲的弧度:“是又如何?三族衆生……不过是我的薪柴,你也要是了……”

月珩指尖凝起的冰花骤然蔓延,刺骨的寒气瞬间将苏怿的双臂冻结。冰层急速攀爬,转眼间便将他整个人封入厚重的玄冰之中,只馀一双燃着烈焰的眼眸透过冰壁死死盯着对方。

月珩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襟的褶皱,踱步至冰雕前,唇边噙着一抹讥诮:“说吧,留给你遗言的时间不多。顺便告诉本尊,你是如何窥破九重天真相的?”

冰封中的苏怿却低笑出声,呼出的白气在冰壁上凝成霜花:“你就不奇怪,为何在无念径被抽走大半真气後,我仍有馀力反击?”他声音透过冰层显得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因为那些被你囚禁的灵者——他们正将残存的力量,一点一点渡给我啊。”

月珩脸色骤变,猛然回首——

只见方才被玄火撕裂的虚空裂痕中,无数原本沉睡的灵者正缓缓睁开双眼。那些曾被抽走灵元丶如同提线木偶的身影,此刻正挣脱透明的灵丝,从四面八方向他逼近。他们眼中没有愤怒,只有百年积压的死寂,如同无声的海啸,将月珩团团围住。

最先苏醒的青年灵者率先擡起手,一道金光直射冰柱。冻结苏怿的玄冰应声碎裂,冰碴四溅!

月珩踉跄後退,折扇在空中划出寒芒,却斩不断这铺天盖地的沉默。他望着那些从囚笼中步步走出的身影,终于撕碎了最後的从容:“你们……怎敢!”

而苏怿震碎周身残冰,玄火再燃。这一次,幽蓝火焰中竟缠绕着万千灵者渡来的金芒,在他掌中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长剑。

“这一剑,”他踏步向前,衣袂在灵流中猎猎作响,“为所有冤魂而出——”

长剑挟着万千灵光贯穿月珩的瞬间,并未伤及他的肉身,而是化作亿万星流冲刷着他的灵脉。

月珩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眼睁睁看着掌间霜华消散,窃取多年的灵力如沙漏般流逝。

“不……不可能……”他颤抖着试图凝聚冰晶,却连一丝寒意都唤不醒了。

赤衣青年踏着未散的星辉走来,朝苏怿郑重施礼:“灵者伏羲,代所有灵者谢过道友。”

苏怿正要还礼,忽见四方灵者化作流光没入云海。伏羲温声解释:“天地需要重定秩序。撑天者归位九霄,镇守者重返八荒。”他目光转向颓然的月珩,“还请道友允准我们将他带回——这片天地欠所有生灵一个交代,包括他。”

苏怿屈膝跪倒:“恳请灵尊准我带他返回人间。他造下的业障,如今却要残存的魔族在世间茍延残喘。”

“魔族竟还有血脉存世?”一束湛蓝光华应声垂落,光尘流转间凝成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形貌。他轻抚苏怿发顶,掌心过处,灵台内躁动的玄火竟渐渐温顺,“当年月珩窃我玄火,炼化时焚尽魔域,实在可怜。好孩子,让我看看你。”

伏羲周身流转着温润金芒,温声解释:“这是灵者祝融,是你玄火本源的初祖。”

苏怿擡眼望去:“魔族尚有子民在世间挣扎,求诸位灵者留存一方天地。”

“吾等本无灭绝之意。”伏羲语带叹息,“月珩窃取灵力倾覆魔域,独尊三界,如今这场因果合该由他了结。孩子,你待如何?”

苏怿望向远处那道沉寂的身影,轻声道:“能否容我与他单独说几句话?”

伏羲与祝融对视颔首:“但去无妨。”

两道灵光微闪,已缓步退至云端深处。

方才冰凌划过月珩肩头,也削碎了他胸前的衣料,一道蝶形印记赫然显露。苏怿记得清楚——当年圣姬为他种下痴情蛊,本该同生共死,可为何亥早已魂飞魄散,这人却仍气息未绝?痴情蛊唯有用真情泪才能逆转,他既对亥无情,怎会不死……

苏怿缓步上前,蹲下身与他平视:“你还记得亥吗?”

月珩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痛楚,转瞬又化作漠然:“记得又如何?”

“我曾化作蝴蝶,闯入过她的梦境。”苏怿声音里淬着冷意,“月珩,你当真卑鄙……也当真可悲。自己遭了灭族之祸,就要让整个魔族流离失所?”

“魔族生来污秽。”月珩轻笑。

“你心口的痴情蛊印还在。”苏怿盯着那道蝶痕,“亥的执念已散,为何你还能这般令人作呕地活着?”

“你不知道?”月珩擡眼,眸中空寂如雪原,“痴情蛊须得有心才能种情。可我的心,早在灭族那日便死了。我亲手剜出了它——此仇不报,此身不灭。”

“那麽如今大仇得报,你可曾有一刻真正快意?”

这突如其来的诘问,竟让月珩罕见地怔住了。是啊,自遭灭族之痛,他立誓不惜一切代价复仇——欺骗圣姬感情,窃取灵者之力颠覆魔域,重返九重天囚禁衆灵自封为尊。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心底却始终荒芜如死灰。若非感知无念径的异动激起些许波澜,这漫长岁月几乎要将他凝成一具空壳。

“与你何干?”月珩语声淡漠。

苏怿想到芈宁师姐,逼近一步,字字清晰:“月珩,你可知我为何能操控你凝出的冰凌?因为冰夷一族从未灭绝,而且在你曾经颠覆的尘世里活得很好。”

月珩指间的冰凌应声碎裂,冰屑簌簌落下。他凝望着那些晶莹的碎片,仿佛看见自己百年来的执念正寸寸崩解。

“活得……很好?”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唇角牵起一抹似悲似嘲的弧度。原来他倾尽所有践行的复仇,竟连最根本的前提都是虚妄。

“记得吗?雪刃只有冰夷族人才能激活。”苏怿给他看芈宁师姐手拿雪刃的景象,然後静静注视着这个曾让三族战栗的灵尊,此刻他肩头的伤口仍在渗血,胸膛的蝶印若隐若现,竟像个迷途的孩童。

良久,月珩擡起眼,眸中冰封的傲然渐渐消融,化作一片荒芜:“你没骗我?”

“走吧,你该给尘世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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