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如此头疼,她自是也不会让他好受。
纤尘不染是吗?高洁孤傲是吗?她偏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跌落红尘,沾上旖旎色彩。
李婧冉学着他的模样,只笑着回视他,并未言语。
在她的目光下,裴宁辞的身子愈来愈紧绷。
他没有任何资本,他只能顺从。
裴宁辞妥协着丶带着有几分难以啓齿,轻啓薄唇:“求长公主恩准,莫要。。。。。。欺辱臣。”
欺辱,这已经是裴宁辞能说出最露骨的词语。
她还能盼他如何呢?
盼他亲口对她说,求她莫要将他双腕缚于床柱?
还是说,莫要吮吻他的喉结痣?
亦或是对她道,莫要逼得他双眸失神?
裴宁辞这身无垢祭司袍是最严厉的提醒,在规范着他,告诫着他:别忘了你的身份。
光是这句话就足以令裴宁辞那向来平淡的金眸中浮上其他色彩,李婧冉自是知晓她已经将他逼到了极致。
她并不是非要从裴宁辞嘴里听到什麽话,她只是想占有他所有的第一次。
第一次被囚,第一次被人吻得轻喘连连,第一次说出这种引人遐想的话。
白衣祭司裴宁辞清冷自矜,在他面前谈起红尘情爱都像是一种亵渎,又何时说过此等话语?
乞巧求饶。
李婧冉好几秒都并未回应。
裴宁辞有些受不住这种宁静:“。。。。。。长公主?”
李婧冉仍未言语,却蓦得凑近了他。
幽香淡淡,似有若无,并不如平日里那鸢尾熏香那麽浓郁,却尤为勾人。
她在距他分毫的距离停下,指尖轻拈着他那被风吹起一角的面纱,重新严实地覆住了他的挺鼻薄唇。
他戴着面纱,冷冷淡淡瞧她时,像是最自矜的神明,又似是最贞烈的人夫。
可裴宁辞越是淡漠,她就越是要弄脏他;他越是禁欲,她越是要撬开他私密的禁地。
冒天下之大不韪,私占他。
李婧冉声音很轻:“裴宁辞,神祇总得给信徒一些甜头,对吗。”
暗示得很明显。
裴宁辞垂眸,他能感受到面纱被轻轻拉着的重量,也能感受到女子说话间,气息隔着面纱轻洒着的触觉。
他嗓音喑哑:“信徒向祭司祈祷之时,皆不求回报,心思纯净且光明磊落。”
似是在回应她的问题,又似是种神祇对贪婪信徒的无奈忠告。
神明被供奉之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信徒紧逼着,从他身上讨甜头,搜刮得一滴不剩。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信徒应当心无杂念,他们应当无私地信奉着他,虔诚地等待着他的垂青。
而眼前的女子那麽恶劣,她自称是他的信徒,可她的心是黑的,她望向神明的目光里有明晃晃的挑逗,和暗自藏匿的私欲。
她假模假样地信奉着神明,可她燃的每一柱香丶付出的每一滴心思,都分毫不差地记录着。
因为她会尽数从神明身上讨要回来。
玷污他的身子,听他克制的低哑喘息,看他脚背难耐地绷成一条直线。
她不要神明的眷顾,她要诱神明下神坛。
李婧冉听着裴宁辞的答复,无声地轻笑了下。
她的目光逐渐下移,轻薄的雪纱遮着他的唇,她窥不见他潋滟的唇色,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隔着面纱吻上他前,她喟叹了声。
“那劳烦神明,为本宫堕落一回。”
***
随着李婧冉的马车回长公主府时,裴宁辞心底久久没有回神。
长公主府的马车处处精致,温暖且铺着绫罗软垫,让人禁不住沉溺在这美好的舒适里。
内里的熏香浓郁,像是她平日里的熏香,令人头脑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