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庚书挺心急的,隐晦地表示想要在腊月成亲。
李元牧看到严庚书奏折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大内总管只见这许久未笑过的少年天子面色阴沉地捧着摄政王的奏折,手都在颤抖。
他心道不好,还以为摄政王又写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话语威胁圣上,都已经做好打扫茶杯碎片的准备了,谁料李元牧却蓦得擡眸,缓慢地翘起唇笑了。
大内总管当时便是一颤,心想:完犊子,陛下都被气得精神错乱了吗?居然对着摄政王的奏折还笑得出来?
随後下一秒,他便听李元牧语气飘飘然地吩咐道:“来人,备马,朕要微服私访。”
简而言之,李元牧凭一己之力来了个先斩後奏,直接在当天给严庚书把批准的奏折送到了军营,就差按头让这老狐狸当场洞房。
至于礼部之後在养心殿外哭嚎了大半个月,吵得李元牧头疾都发作後,自然是後话了。
李元牧把这个过程简单粗暴地缩减至此,严庚书自然也没辜负他的期盼,大手一挥直接把婚期定在了。。。。。。
「我天,那不就是後天?!」
小黄哧溜一下又趴了回去:「是啊~还有两天,阿冉这个假身份就要上祖谱了捏。」
留给李婧冉的只有两条路:要麽逃婚,要麽直接被当衆揭露阿冉的身份。
如若是後者,兴许放在旁人身上还有回旋的馀地,但偏偏她的攻略对象是严庚书。
他已经承受过太多的欺诈,如今能给予她这麽丁点的信任已是不易。
一旦他知晓阿冉是假身份,他是绝不会姑息李婧冉的。
况且,如若再被他发现自己深爱的阿冉就是他憎恨的华淑长公主。。。。。。
李婧冉都不敢想,这场面会有多麽可怕。
因此,不论她怎麽选,都很难再保留住阿冉的马甲。
最後两天。
她真的有把握,在最後的二十四个时辰里,刷满严庚书的好感值吗?
李婧冉面色很凝重,她自诩是个能在巨压下工作的人,在现代更是接过许多时限紧急的任务。
可这一刻,她却丝毫想不出一个能完美渡过眼前僵局的好方法。
此局无解。
李婧冉微敛着眼,边思索边问小黄道:「你上次带回来的道具是什麽?信息对吗?」
小黄应道:「对,一个信息碎片,但我目前还看不清它究竟是什麽。」
李婧冉叹了口气。
不是道具,那小黄这边也指望不上了。
还有什麽办法呢。。。。。。
就在她缄默不语之时,却听帐篷外传来轻响。
李婧冉扫视了眼,原本并没有太在意,只当是这帐篷材质不好,被大风刮得烈烈作响。
可她刚待移开目光,却又听到了一下的动静,这次李婧冉倒是看到了一片黑影,倒像是顽皮的孩童用石头敲击着帐篷,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妈耶,这怎麽这麽像是鬼片的开头?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出现一个倒挂房梁披头散发舌头殷红的女鬼了吧!」
在小黄惊悚的说话声中,李婧冉的面色却显得格外淡定,披衣起身一步步朝帐外走去,甚至还有闲心对它随口说了句:「请相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拒绝封建迷信和鬼神之说。」
李婧冉走出了帐篷,顿时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眯了下眼。
午时的天空飘着薄薄的鹅绒雪,在辽阔的军营里有一种独特的粗旷之美,未经雕琢却突出了大自然的景观。
遒劲的枝干宛若宣纸上点缀的墨印,苍茫又旷野。
李婧冉环视了圈四周,并未看到任何人影。
她紧了下披风,正想往前走时,手腕处却蓦然被一根细细的红绳圈圈绕了上来。
。。。。。。让李婧冉瞬间想起裴宁辞给他自己下药勾引她时,用的那些小把戏。
李婧冉垂眸随意用指尖拨了下那红绳,在心中对小黄道;「瞧,还是个容貌俊美的鬼。」
说罢,她便提起裙裾,顺着红绳指引的方向向前走去。
***
那时当李婧冉听到严庚书手下禀告的那声“军中要务”之时,她只当严庚书培养了一群好下属。
说他机灵吧,他知道用这种借口让严庚书从她旁边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