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皇帝,倒是对楼兰的易容术有所耳闻。
与李婧冉初次相遇时,他掐她脖颈时也摸到了她耳後那层人皮面具,却并未戳穿。
那按严庚书的说法。。。。。。那日他在军营见到的清丽女子,想必就是她的真容了。
严庚书听到李元牧的问询,面色古怪一瞬:“陛下不知?”
连裴宁辞都知道了,严庚书自然下意识以为李元牧也早就知晓李婧冉的所作所为。
他一直误会自己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这才随口与李元牧提起了这件事。
谁曾想。。。。。。原来她没告诉他?
他是不是,不小心做了什麽错事?
李元牧的面色阴沉得能滴水,紧紧抿了下唇,随後绷着脸道:“朕现在知晓了。”
她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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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李婧冉拉着裴宁辞跑了好一段後,终于在拐了三个弯後才喘息着停下。
她本想撑着墙喘口气,结果看了眼灰蒙蒙还长满青苔的落皮红砖墙,默默收回了手。
裴宁辞虽也有几分狼狈,但却比她好上许多,只呼吸微乱了几分,堪称神颜的脸庞依旧神色冷淡平静。
他身影挺拔,呼吸较往日微促了几分,竟无端有些性感。
李婧冉莫名联想到他在床上双目覆白凌轻喘的模样,不禁有些耳热,不自觉说了句:“祭司大人,能劳烦你别这麽喘吗?”
若是以前的裴宁辞,想必只会孤傲地扫她一眼,并听不懂李婧冉的言下之意。
如今的裴宁辞却早已不再心如止水,她教会了他怎麽沦落红尘,他听得懂她这些不那麽正经的话。
裴宁辞语塞片刻,随後只道:“臣去寻马车,殿下稍候。”
事实证明,裴宁辞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又或者说他的确天生命格好。
什麽都不必做就成了新一代的大祭司,想收服民心时恰逢天灾让李元牧失了民心,如今在这寸土寸金的熙攘之处竟还当真被他寻到了个马车。
裴宁辞上马车後,弯腰朝李婧冉伸出手,李婧冉却只瞥他一眼,并未搭进他的掌心,纤纤柔荑只往他的袖口腕骨轻搭了下。
和她方才拉着他“私奔”时是同一个位置。
而後她便率先挑开帘子进了马车。
裴宁辞收回手时还怔忪了片刻,车夫并不只他的身份,只打趣道:“公子与夫人一看就是新婚,夫人羞涩得很呢。”
新婚?
裴宁辞眸光闪着,下意识地否决道:“并非新婚。”
他嗓音里有些冷硬,又带着些趋近于神性的严厉,听得车夫下意识愣了下。
宛若雪山之上生长的那抹雪莲,凛然不可冒犯,丝毫不沾女色,不被凡尘俗世所玷污。
而正也是此刻,车夫这才留意到这位出手格外阔绰的客人竟生了双浅金色的眼眸。
和居于神坛的那位一模一样。
可是那位又怎会和一位女子举止如此亲昵?甚至共乘一车?
车夫捏紧了手中的缰绳,心中陡然升起某个念头,却因其过于荒谬而不敢置信。
做他们这行的,少听丶少问丶少打探,才是保命的良计。
一定是巧合,这世上生了双金眸的人定不止一个,这必须是巧合。。。。。。
这种险些靠近某个阴暗秘密的感受让车夫尤为惶恐,他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的多嘴,面上却只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客人的容颜。
他掩下心头所有的情绪,语气讪讪道:“是在下眼拙,错认了公子与姑娘的关系,公子莫气。”
他分明已经道了歉,这位白衣公子却仍站在原地不进马车。
车夫小心翼翼瞧他一眼,才见裴宁辞微微蹙着眉,竟是有几分出神。
“。。。。。。公子?”车夫胆战心惊地提醒了一句。
裴宁辞这才回过神来,神色冷漠,却再次开了口。
他看着马车门帘,仿佛能透过这帘子看到里头尊贵的女子。
“不是新婚。”裴宁辞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却比第一遍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空茫。
像是在告诉车夫,却更像是在告诉他自己。
依她所说,他们这应当叫。。。。。。
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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