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
什麽情况?为什麽同样的事情再次是发生了?她这是。。。。。。被困在这个梦境里面了啊!
李婧冉惊悚地发现自己就好像在被迫玩一场生存的游戏,只有通关了才能被放出去,而假如一直打不倒这个终极反派,就会因无法通关而被困在这个时空。
这究竟是入魇散本身自带的效果,还是被对家公司入侵後的损坏部分,李婧冉无从得知。
眼看着壮汉的手又要搭上她的肩,李婧冉连忙先声夺人,面不改色地掌事宫婢撒谎道:“姑姑,奴婢方才经过琴合宫时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贼人,这才冒昧闯入。”
她不紧不慢地从袖口掏出先前被掌事宫婢搜出来的松膏,双手奉上,语气恭敬道:“这是奴婢从那贼人身上搜出来的。”
掌事宫婢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示意旁边的壮汉接过松膏的那一刻,李婧冉瞧见她的神色不对劲,当即扭头就跑。
一回生二回熟,她这次对路线熟悉了很多,而且用来给他们设阻的物品位置也没变过,因此李婧冉用起来格外顺手。
等掌事宫婢反应过来时李婧冉已经溜出好一段路了,身後这才传来掌事宫婢气急败坏地呵斥声:“你们这群饭桶还愣着做什麽?追啊!”
走到岔路口前时,李婧冉特意制造出了自己往右边走的假象,而後头也不回地往左边那条小径走去。
她眼疾手快地往一个胡桃色的木桶後一躲,屏气凝神悄咪咪探了个头,打量着不远处慢了好几拍才追来的人。
掌事宫婢扫了眼李婧冉刻意留下的痕迹,并未起疑,斩钉截铁地率着人往另一条路走去。
待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後,李婧冉这才把高悬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边松了口气边从竹筐里爬出来,拍干净了裙角的尘土,随後便是一怔。
她看着自己手上沾的油光,回眸望去,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用来掩着身形的木桶里装的居然是油。
李婧冉留了个心,但因任务在身也并未去深思,辨了下方位便轻车熟路地往李元牧所在的朝北屋子走去。
朝北的房子的确风水不太好,冬阴夏炎,尤其是照不到光亮,怎麽看怎麽阴森。
李婧冉见状,便对李元牧这位七殿下的地位有了些了解。
毕竟受宠的是琴贵妃,平日里也是华淑在琴贵妃面前晃得多,李元牧就活得像个透明人一样,存在感并不强。
这也是李婧冉觉得古怪的地方——但凡华淑在琴贵妃面前稍微收敛一下她的锋芒,李元牧身为一个皇子想必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处境,可华淑不屑于这麽做。
在这种情况下,华淑在琴贵妃面前都已经对李元牧排挤得这麽明显了,她若是再在背地里如李元牧所说那般关爱他,那岂不是自相矛盾?
华淑的动机是什麽啊?
但凡她不把李元牧当成一个傻子,她应当都知道这种极其割裂的行为是没有意义的。(好吧,也说不准,毕竟李元牧这个小变态还的确因为华淑在孤立完他後又给他“送温暖”的行为而备受感动)
李婧冉简直是满头雾水,但换一个角度而言,她觉得自己很难把正常人的思维代入他们李家姐弟,因此一时间也拿捏不准。
不论如何,这次的梦境既然因李元牧而生,那破除的契机应当也在他身上。
李婧冉如是想着,指骨在微敞的窗棂轻敲两下,语气客气又柔和地唤道:“七殿。。。。。。。”
按照第一次梦境里的经验,李婧冉已经做好唤李元牧好几次的准备。
谁料这一回,她连那句“七殿下”都还没说完,李婧冉就瞧见李元牧从窗棂旁幽幽和她找了个照面。
肤色依旧苍白得仿佛不见天日,而干裂的唇却愈发红艳,像是那靠吸食人类鲜血为生的血族亲王,高贵丶脆弱又漂亮。
李元牧这一回却好似将发丝重新梳理过了,虽神色依旧倦怠但却多了几分庄重,并且见到她时也远没有第一回那麽惊讶。
李婧冉望进他那双黑到极致的眼眸里,竟还从中看到了几分。。。。。。意料之中?
就好像他早有所料,甚至还为此强撑着特地重新梳理了一番,只为迎接她的到来。
李元牧定定瞧她片刻,声线又干又涩,语气却平静:“你来了。”
若说李婧冉方才还不确定,李元牧这三个字一出,便顿时让她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李婧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李元牧,你也陷入了时间循环。”
并非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李元牧听到她对自己直呼其名,很细微地蹙了下眉,李婧冉顿时便在心中推断他应当的确是年少时的李元牧——并没有被现实中19岁的李元牧夺舍。
“时间循环。”李元牧细细揣摩着她的话,扯了下唇道:“此等称呼倒是恰当。”
他并未在李婧冉的措辞上纠结太久,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问道:“你是怎麽进来的?”
“我是。。。。。。。”李婧冉刚想编一个合理的借口,谁知下一刻却陡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李元牧这句话问得很奇怪。
倘若李元牧跟她一样只是第二次循环,那按天家人的本性,他兴许会怀疑是她用了什麽巫蛊之术陷害于他,又或是对这类分外荒谬的事情表示惊讶。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波澜不惊地问她是怎麽进来的。
就像是看到某个陌生人误闯进了他的领地,分外有主人风范地和她打着交道。
能让他问出这句话就只有一种可能:李元牧已经被困在这个时空循环里很久了。
李婧冉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这些事,也并未赘言,直白地问道:“这是你的第几次循环?”
李元牧听到她的问话,似是在回想着什麽,而後神色间露出几分茫然:“数不清了。我一直在经历这一天,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打破这个魔咒。”
看来这一次的入魇蛊的目的,是为了打破李元牧的时间循环,李婧冉心想。
她斟酌了下用语,随後对李元牧道:“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同你一起被困进来,如今唯有你我二人携手,方有打破时间循环的可能性。”
李元牧自然是懂得李婧冉目前是他唯一的生机,因此他从一开始便表现得格外坦诚,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