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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幔下(第4页)

直到某天被她无意间问起时,严庚书才会轻描淡写地回一句:“太久了,记不清了。”

李元牧会努力在李婧冉面前装出最完美的模样,而严庚书则更倾向于在李婧冉面前展现出比真实的他还要恶劣上几分的模样。

如此一来,她便不容易对他失望,当他做出比她期盼的更好时兴许还能在她心中加分,让她每天都多爱他一点点。

即使严庚书表现得再不上心,但童年的家庭不幸依旧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

他骨子里比谁都缺乏安全感,也比谁都想要一个家。

李婧冉在某些时候其实挺希望严庚书能多诉说的,别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

怪憋得慌的。

如今,严庚书只是扯了扯唇,抱着胸往椅子上一靠,别开脸不再看他们。

李婧冉慢吞吞地桌下踢了脚他的皮靴,严庚书不动如山。

她的鞋尖顺着他的黑皮靴一路上滑,严庚书的喉结微微动了下,腰挺直了几分。

她作祟的举动一路上移,严庚书深吸了口气,手腕末入桌布之下,略带薄茧的指腹扣住了她的脚踝,重新侧脸瞧她。

泪痣依旧妖冶,神色间却有些不自然,李婧冉瞧见他的耳骨处泛了点浅浅的红。

她朝他眨了下眼,拈了块碟齁甜的牛奶酥送到他唇边。

严庚书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着实称不上喜欢,很有骨气地不张嘴,李婧冉则契而不舍地捏着乳白酥饼沾了下他的唇珠。

被他松松扣着的脚腕还在他腿上随意蹭了下。

严庚书僵持片刻,最终冷着脸妥协,拧眉凑上前叼走了那块甜得能要人命的糕点。

那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吃的不是糕点,是生吞钉子。

他缓慢地咀嚼着,桌下的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踝骨,示意她坐好别捣乱。

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的李元牧则冷笑两声,苍白的指尖轻抚着袖口处探头的绿宝,开口时语气里含着浓浓的醋劲:“姊姊与严爱卿如此亲密,驸马不会吃醋吧?”

李婧冉用一块糕点哄好了严庚书,此时也分外淡定地再捏起一块糕点送到李元牧眼前,对他的话避而不答,只是道:“来说说,你们和。。。。。。假明沉曦,都谈了些什麽?”

李元牧敛着眼瞧向方才被她投喂给严庚书的牛奶酥,只觉这原本尚能入口的糕点都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阴阳怪气道:“这糕点果真并非是独我一人有的。终究还是我不够讨姊姊欢心,没有严爱卿那麽会。。。。。。”

“你吃不吃嘛?”李婧冉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李元牧的自怨自艾。

李元牧知道李婧冉对他向来是有点耐心但不多,闻言顿时神色一收,从善如流地自她手中接过糕点:“吃。”

他将牛奶酥接过却并未去吃,反而神色中多了几分郑重,对李婧冉道:“我方才和严爱卿互通了下消息,你那假驸马。。。。。。”

李元牧想到假明沉曦提到的那个让他远离李婧冉的条件,面色变得古怪了几分,似是颇感荒谬,但斟酌片刻後还是道:“是在跟你抢人?”

可不是麽,总结得真精辟,李婧冉在心中腹诽。

她面上却没流露出一丝异样,只是分外自然地略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他许了你们什麽好处?”

提起这个,李元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怅然,李婧冉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远不像是一位十九岁少年身上该出现的情感。

李婧冉看着他身上明黄色的龙袍,只觉这一刻她仿佛能透过李元牧,看到先前历任高居龙椅为天下百姓殚精竭虑的明君影子。

李元牧开口时,眸光中还带着些残馀的向往,和不太明显的迷茫:“他说他能给我提供一个完整的权势划分和赋税纳役制度。”

“据他所说,这套制度源自一个再无战乱的太平盛世。到了那时,农耕时代已经过去,他们不必担心无田可种,也不必担心天公不作美,百姓们人人安居乐业。”

李元牧话语间停了一瞬,随即才缓慢地低声慨叹了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

既有身为一届古人对现代安稳社会的向往,也有一位君王因自己无法亲手为子民缔造这种美好社会而愧疚。

他的万千种情绪混合在一起,兴许连李元牧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心态。

毕竟在李元牧心中,他接下这龙椅是被逼无奈,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最圣明的君王。

李元牧自认他对这黎明天下丶大晟子民全然算不上殚精竭虑,但他却忽略了自己从小受君子与国策之礼,这种家国情怀早就在他都还没意识到时就被深深烙印进他的骨子里。

这也是为何继位後每年每日不停歇地上朝丶批阅奏折,李元牧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尽管他自己不觉得,但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坐在龙椅上的李元牧对他自己几乎到了一种严苛的地步。

因为他认为这些都是一个君王应该做的,他只是做了一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应当完成的最基本事宜。

即使这些最基本的事宜,指的是十年如一日枯燥又乏味的生活。

兴许连李元牧自己都没意识到,当他从穿越者口中听到二十一世纪的美好社会时,他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浓烈的愧疚。

为何後辈能缔造一个令人人都安居乐业的社会,而他不行?

为何後辈能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改革从重农业转型为高附加值社会,而他不行?

为何这个分明可以被达成的目标,他却做不到?

李婧冉望着眼前的李元牧,只见他目光怅然地迎着窗,微有些失神。

灿金色的阳光映进他黑润到极致的杏眸,仿佛是烈日灼烤着潭水,让那潭水无声地蒸发着,直至变得干涸。

他不知穿越者口中略过的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和鲜血,是一朝又一朝的更叠迎新,他只知道别人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他却没做到。

“李元牧。”李婧冉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瞧见李元牧下意识地转过脸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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