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严庚书已经失去过阿冉一次了,他怎麽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呢?
更何况,阿冉是他亲自求来的妻,他们马上就要大婚了,严庚书如今的一整颗心都挂在了阿冉身上。
右手可以轻而易举地接回来,修养个十天半月即可,而人死後却无法复生啊。
李婧冉赌严庚书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阿冉的滋味。
果不其然,严庚书神色狠戾,却并未反抗,只是沉声开口:“还有什麽要求?一并说了便是。”
麻花辫停顿一瞬,也不确定李婧冉究竟要让她做到怎样的地步,思索片刻後继而几声狞笑:“只要摄政王自废右手,再跪下给我磕个头,叫我几声‘好爷爷’,我便大发慈悲,成全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严庚书听到“跪下磕头”这个词,目光却陡然一凌,沉甸甸地注视着麻花辫。
“摄政王这是什麽眼神?”麻花辫哼笑了声,锋利的刀片沿着李婧冉的衣衫轻轻划开,轻声感慨道:“不愿意也无妨,把摄政王妃给我即可。我倒是也想尝尝摄政王女人的滋味。”
刀片轻佻地破开了李婧冉的衣襟,她只觉身前一片凉意,心里直呼“我靠”。
玩儿这麽大的吗?这可是冬天啊,她会不会被吹感冒啊!
若说李婧冉方才的眼泪有八分是演的,如今却是真真实实被冻出来的。
她在凉风中瑟瑟发抖,绝望地闭上眼,眼泪像断了线的柱子一样滑进鬓角,哭得呜咽。
李婧冉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坚持就是胜利!只要严庚书跪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麻花辫同样也很为难。
她还是比较习惯一言不合取人性命,这麽多话着实让她很伤脑筋。
只是这一次,严庚书却并没有那麽配合了。
他看向树上被捆着的女子,他如此珍惜她,甚至不敢碰她一根手指,而她却被这绑匪挑开了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脖颈上绕着的淡紫色细绳肚兜。
她就像一个柔弱的布偶,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人摆布。
“摄政王还没想好吗?”麻花辫慢悠悠地逼迫他,用刀背在李婧冉细腻的胸口处情色地揉按打圈,直到那一块的肌肤变得青青紫紫,宛若被凌辱过後的痕迹。
李婧冉登时被疼出了眼泪,强咬着下唇,偏过头做坚强小白花状,心里想的却是她为了任务也付出太多了!!!
严庚书看着她半晌,目光从浓烈的疼惜,到对绑匪彻骨的恨意,最後变成了狠戾的决绝。
他慢慢地垂下手,暗色金掐丝袖子掩住他紧握成拳的手。
就在此刻,李婧冉崩溃地对绑匪痛哭出声,尖声道:“你杀了我啊,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要为难他!”
她是那麽纯洁又美好,甚至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性命。
他这辈子可能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她这般热烈又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了。
严庚书闭着眼,喉结狠狠滚了下,攥成拳的手用力得几乎要掐出血。
对不起,阿冉,但你会原谅本王的吧?
他很爱她,可是他为了走到今天,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不论是武功,还是膝下的尊严,他都无法舍弃。
严庚书深深地看了李婧冉一眼,那女子哭肿了眼,衣襟大敞,胸口一片青紫,是那麽狼狈。
他沉痛地心想:阿冉,你放心,本王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李婧冉看着严庚书血红的眼,心中却是一定。
他那双凤眸里尽是痛惜,翻涌着浓烈的挣扎,想必应当是要妥协下跪了吧?
并非是李婧冉托大,而是严庚书已经表现得非她不可,就好像没了她活不下去了似的。
在相处间的细节上,堂堂摄政王为她穿鞋丶梳妆,简直把她捧上了天。
在名分上,严庚书郑重其事地请旨要娶她为正妻,一生不立姬妾,唯爱她一人。
在感情上,他甚至把她介绍给了一同出生入死的全部弟兄,让她成为公认的“嫂子”。
严庚书对她是真心的,她的任务应该也快完成了。
李婧冉如是想着,谁料下一秒,她却见严庚书盯着绑匪,唇角缓慢地勾起,邪气中透着一种嗜血的危险感。
他嗓音低沉,极富磁性,依旧是那足以让许多女子一听就腿软的性感声线。
“本王对她的确有几分心思,但阁下是否过于高估了她的用处?”
严庚书勾唇笑着,泪痣妖冶,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那麽凉薄刺骨。
他语气漫不经心道:“破鞋罢了,阁下若是喜欢,本王把她赏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