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久辉又问:“既然你当时也在屋子里,为何她没对你动手?”
王三张了张嘴,呐呐道:“这……或许是她觉得小人年纪尚小,不足为惧。”
棋久辉冷笑一声:“依你所言,西山太子妃比你还小两岁,在她眼中,你是同龄人,而不是小孩子。”
王三脸涨得通红:“小人也想不明白,但她杀人是事实,否则小人也不敢来告御状。
“求陛下丶太後和各位大人,一定要给草民一个公道!”
“之後呢之後呢?”慕容慧催促进来回话的小顺子,着急道:“你赶紧说呀小顺子,碧春,给他倒杯茶来。”
小顺子喝了水,又擦了擦嘴,看着对面三双好奇的眼睛,笑道:“之後太後娘娘知道大势已去,就假装身体不适回去了,这案子,也只能容後再审了。”
慕容慧翻了个白眼:“有什麽好审的?我看这人就是心怀鬼胎,故意陷害。”
“就是。”隗清玉坐直身体,“我猜他背後肯定有其他人。”
她们都能猜到的,燕凌帝早就猜到了。
她们担心的是阿瑾,她靠着与前朝太子妃相似的脸,才能如此得宠,一荣俱荣,这无妄之灾,可不能落在她头上。
慕容慧拉住她的手,小声道:“阿瑾,我看你和那西山太子妃颇有些缘分呢,不仅相貌相似,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隗清玉赞同道:“世间难找出这样的巧合了。”
张姎说得对,这件事不仅是朝堂中人在关注,连蓟州百姓都很关注。
看看这大燕的帝王,究竟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七日後,御史台大开午堂,由院判官丁行正和御史一同公开审讯此案。
全蓟州百姓前来旁听。
时隔七日再次得见天光,王三哆哆嗦嗦被人架上来。
大燕的天牢可不好蹲,虽没人对他用刑,但里面关着死刑犯,一到夜间,老鼠就出来到处爬。
比他这些年东躲西藏的日子还难熬。
一出来,便听见外面嘈杂声一片,冷风一个劲往脖子里灌,吹得他单薄旧衣要裂开一般。
直到在公堂上跪下,他都没回过神。
丁行正拿惊木一拍桌子,肃声道:“堂下诉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因何事前来敲登闻鼓?”
接二连三被人反复问,王三都已经麻木了,他又复述了一遍。
丁行正问:“可有证物丶证人?”
王三急赤白脸:“大人,当时小人年纪尚小,唯有一口铁锅如今也算不得证据了。”
丁行正意味深长道:“既无证据,又无证人,是为诬告!”
他前倾了去看下方那尖嘴猴腮之人,“你可知道诬告之罪,还是诬告前朝太子妃,是要杖一百,流三千里的。”
王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咬紧牙关否认:“小人说的都是真的,绝没有诬告!”
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大,衙门捕手维护着秩序。
丁行正坐直身子,面无表情道:“本官也怜惜你千里为父母申冤,唯恐错判,故而请来你幼时家乡的亲人,将人带上来。”
一头发花白的妇人被人请到堂上,面皮黑黄,长了许多斑纹,衣衫打了些布丁但胜在整洁,怀里还抱着包袱,鞋底全是泥,一看就是急匆匆赶来的人。
她大喘着气,小心翼翼跪在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