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弥漫,呛得他喘不过气。
“什麽破地方,陆瑾画非要到这种地方来!”
一想起今晚要睡在这种地方,他就浑身难受。
房屋角落还有蜘蛛网,也不知睡着了,那些虫子会不会爬进他耳朵丶鼻子里去。
小厮卖力地打扫着屋子,笑道:“殿下今日累极了吧,还是早些睡吧。”
慕容据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种地方,给孤当茅厕孤都嫌寒碜。”
若不是陆瑾画,他压根不用吃这个苦。
“殿下说的是。”
一个人忙不过来,小厮又去叫了好几个打下手的。
这次出行简陋,为了在父皇面前表现得自己很清廉,他没带几个下人。
等人都走了,慕容据对那小厮道:“你去村口等着,看看有没有人送信。”
小厮面色一变,苦兮兮看着他:“殿下,现在外面正下雪呢……”
这梁州可没有益州气候暖和,一进了山,他们就纷纷加了好几件棉衣。
现在这天气,往外面站会儿都得冻成冰棍,他还得去等着。
所幸这小厮运气不错,刚到村口,便听见‘嗖’一声响。
他连忙拔出了佩刀,厉喝道:“谁?出来!”
等了半晌,周遭再无动静。
他小心翼翼观察了一圈,见没什麽人,才往那响声处走去。
一封信被箭矢插在树上,小厮使劲扯下来,借着光瞧见上面熟悉的字迹,他心中惊叹。
这麽黑,那人还能将信稳稳送到他身边最近的树干上,想来目力极好。
“箭矢深入树干,此人内力深厚,必定在我之上。”隗清玉小声说着,一边脱下衣裳,钻进暖烘烘的被窝。
这一路上她都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们,只是对方一直不动手,她也只好装作不知。
刚刚见陆瑾画睡着了,便出去碰碰运气。
若是那人不动手,想来就是与他们队伍里其他人有什麽瓜葛。
没想到刚回来,便见陆瑾画睁开眼睛盯着她,问道:“有什麽发现?”
隗清玉一边感叹,一边将发现说了出来。
“此人箭法太好了,堪比陛下身边的神箭手。”
陆瑾画盯着房顶,久久不出声。
隗清玉爬进被窝抱住她,小声道:“阿瑾,你说话啊。”
陆瑾画:“……睡觉吧,对方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
隗清玉叹道:“我看这慕容据是身陷囹圄不自知,乐在其中呢。”
陆瑾画面色冷了冷,淡淡道:“不必管他。”
蠢东西。
不怕人蠢,就怕人又蠢又爱使坏。
慕容据本来只是前者,现在不知被谁撺掇,估计要变成後者了。
第二日一早,仆人小厮早早就忙碌起来了。
他们一行人不多,在王家边上扎了几个帐篷挤挤就住下了,只是夜间冷得慌,若是再搭个小木屋,也能挡挡风。
陆瑾画见他们将大锅支在院子外面,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煮饭,刘婶子从厨房出来,经过昨晚,今早态度明显热络了许多。
“姑娘,我做了饭菜,您要是不嫌弃,跟我们一起吃吧。”刘婶子走近了来,昨晚天色黑,只知道这姑娘长得漂亮,今日一看,何止漂亮,简直跟仙女儿似的。
“你们冷锅冷竈的,等收拾好,饭点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