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叹道:“奈奈,你近日似乎格外紧张,那人便让你如此害怕吗?”
陆瑾画顿了顿,脑袋缓缓靠向燕凌帝怀中。
“陛下……”
接下来一个月,有燕凌帝坐镇,大燕连战连胜。
隗清玉跟着参与多次战斗,屡次立下功绩,从无名小卒,荣升为百夫长。
每隔几日,燕凌帝便会带着萧采盈去往戍边的最高城墙上,从头走到尾,直到每个人看清她的脸,熟悉了她,才会下来。
今日,瞧着那些衣不蔽体步履阑珊逃难过来的人,燕凌帝久久不语。
萧采盈道:“陛下是天子,民生如此艰难,陛下为何不管?”
燕凌帝懒得与她说话,只冷淡道:“朕管天下万民,置学堂,大兴土木,减免赋税。”
言下之意,他做得已经够多了。
陆瑾画垂着脑袋站在後面,目光却瞥向一边,细细扫过进城人的脸。
时间过去太久,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认出那人。
萧采盈抿唇不语。
她为这个时代的百姓感到可悲。
“民女有一事想求陛下。”萧采盈忽然道。
燕凌帝冷目看向远方,似乎没听她的话。
萧采盈知道他在听,低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事了後,能否让容大人官复原职……”
这回,不止陆瑾画了,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燕凌帝好笑道:“朕记得,他已是鸿胪寺卿。”
“是丶”萧采盈神色复杂,她总觉得,作为左相的容逸臣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而且,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容逸臣以後会走得更高丶更远,所以才会在此时帮他搏一搏。
李福全笑道:“姑娘此言差矣,便是再大的功劳,也不敢自请封侯拜相啊。”
萧采盈抿了抿唇,她当然知道。
只是想搏一搏罢了,毕竟只有她和陆瑾画长得相似,只有她能做这件事,这种不可替代性,便成了稀缺的东西。
看清周围人的目光,她也知道自己今日莽撞了。
只是不待她请罪,燕凌帝已大步离去。
陛下与那商女吵架了,消息很快传遍了商於,陆瑾画小跑着跟上,爬进燕凌帝的马车。
一进去,檀香味便扑满鼻腔。
燕凌帝扶住她的腰,下巴支在她脑袋上,轻轻蹭了蹭。
“奈奈,估计他们要忍不住了。”
他也不必再与那女人虚与委蛇,每每瞧见那张面容,他心中总觉得厌烦。
燕凌帝总算明白为何之前裴硕与容逸臣见到他带着陆瑾画,会充满恶意。以为他找了替身,又和陆瑾画有一模一样的脸,很难不生气。
陆瑾画抱住他:“陛下,萧采盈会出事麽?”
燕凌帝安抚地摸着她的头,低声道:“难说。”
说罢,又补充道:“但她为自己求了道圣旨,心甘情愿去做这事。”
陆瑾画‘嗯’了声,讶然擡头看他。
“求的什麽圣旨?”
这些日子她白日夜里都跟着他,怎麽不知道萧采盈求了圣旨。
燕凌帝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她求朕为她和修远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