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的意思很明显,朕无论如何都将你放在第一,你却把朕排在你夫君後面。
陆瑾画摸了摸鼻子,人生在世,什麽事都可能发生。
万一她真遇见自己欣赏并愿意共度一生的人了,今日说的话她注定会食言。
这种承诺,她不能给。
“陛下心中有我就行。”陆瑾画顺口揭过话题,看了眼天色道:“我得走了。”
燕凌帝:……
不谈还好,谈得越多,他心中越郁闷。
离开时,陆瑾画在殿外遇见个小老头。
面目严肃,脊背挺直,带着一股文人的独特气质。
这麽晚了陛下还要面见臣子,真是辛苦。
想到此,陆瑾画向李福全道:“李总管,陛下近日忙碌,晚间记得给他上一回补身子的汤,以保龙体安康。”
一听这话,李福全自己哪敢拿乔,斟酌道:“这……奴婢们都有自己的事,这晚上若是忘了……”
“罢了。”陆瑾画挥挥手,不想为难他:“长乐宫会按时做好送来,总管记得嘱咐陛下喝下就是。”
说罢,不等他再问,火速离开了。
李福全正想让她自己来劝,谁知人就这麽走了。
他叹了口气,有汤也不错。
棋久辉步入太和殿内。
自从上回见过太子後,算起来,他已经在家修养一月有馀。
一开始自然是舒坦的,可随着日子越来越长,他不免担心,燕凌帝是否还会召见他。
如今这麽晚被召进宫,他又开始担心别的。
圣意果真难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瑾画走後,燕凌帝心烦意乱,将折子扔在一边。
见他进来,又拿出一副贤君姿态,上前将这位名誉天下的大儒扶起来。
“棋太师,这一月修养得如何?”
棋久辉心中斟酌,弄不清皇帝是什麽意思,只能谨慎道:“臣寝食难安,不能为陛下解忧,心中实在惭愧。”
燕凌帝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棋久辉虽然是当代大儒,但身上却没有那些文人骨子里的倔脾气。
他四处讲书传学,那些道理也令人颇为受用。
否则,当初献上《大政论》,便不是让他做太师了。
而是送他下地狱。
“如今为朕解忧的时候便到了。”燕凌帝大步回到桌案後坐下,又为他赐座。
棋久辉惴惴不安地坐下,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入朝为官七八载,他早摸清了燕凌帝的脾性。
有雄才大略的帝王,多少都有些怪脾气,而当今这位帝王,脾气更甚啊。
虽然追封了先帝,但也明令禁止任何人提他与先帝的关系,喜恶摆在明面上。
自古以来,为了名正言顺继承大统,谁会不承认自己是先帝的血脉?
便是没有关系,也得胡诌些关系出来。
偏偏如今的陛下,他敢这麽做。不仅做了,还叫这大燕无人敢置喙。
表面上与皇太後母子和谐,但史上哪个皇帝登基,亲母不是居住在慈宁宫中?
如今这皇太後久居寿康宫,其他人有心劝慰,但在这事上,陛下却死心眼,从不退步分毫。
由此可见,这位陛下不仅倔,而且不近人情。
他是个有头脑丶有谋略丶更有胆识之辈的帝王,自己必须谨慎相待。
燕凌帝徐徐道:“她聪明伶俐丶蕙质兰心,若太师见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
棋久辉:?
难道燕凌帝还有别的孩子?
难怪不让他教太子,也没撤去他太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