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我不知卜了多少次卦,低声道:“陛下,陆姑娘情形不妙。”
“应往西南方向,有绝处逢生之相。”
绝处逢生……
燕凌帝十指无意识收紧,她现在肯定很害怕。
每耽搁一点时间,她便危险一分。
……
容逸臣杀了两批追来的刺客,背上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或许是太过想念安逸的时光,陆瑾画又梦见燕凌帝了。只不是什麽好梦,他还是扛着那魁梧的柱子,健步如飞追着她。
陆瑾画吓得魂飞胆颤,不知燕凌帝为何总这样追她,一边哭一边求饶。
“别追我。”
“别……”
听到她的呢喃声,容逸臣把人往上颠了一下,侧头靠近她:“你说什麽?”
陆瑾画声若蚊蝇:“别追我……”
“别追……”
听到她的话,容逸臣心头一沉,这次的事情,果然是吓着她了。
反手触到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不行,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她已经撑不住了。
国师刚卜出大凶之卦,便有消息传来,在西南方向的林子里,找到了陆姑娘掉落的首饰。
燕凌帝霍然起身:“备马。”
确定了方向,禁军一寸寸地搜寻着,那群刺客又得找人,又得躲避禁军,有些自顾不暇了。
很快,燕凌帝便到了那处瘴气横生的悬崖上。
此时天已大黑,下着飘飘小雨,无数兵卫举着火把,将这崖边的血迹和尸体照得透亮。
查看了每一具尸体,周睿连忙来报:“陛下,没发现陆姑娘的踪迹。”
燕凌帝惶惶不安的心稍有了些安抚,没在这,没在这群死人里就好,说明她还有可能活着。
建宏三十年,陆瑾画陪他一同前往东海青雀岭请谋士姚正兴出山,彼时他刚崭露头角,便被二皇子等人盯上了。
有人言:得姚助,天下归心。
要成就霸业,无论有没有姚正兴,都不能让他落入其他人手里。
而那时他麾下可用能人不多,姚正兴便成为其中关键,他们一路疾行,赶至玄武山,遇上了早早埋伏在那里的二皇子鹰犬,苍垚等人。
那一次血战,他手下人失之□□,就连他,也差点死在那里。
是陆瑾画在危机中赶来,独身一人,从衆目睽睽中将他救下。
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也不知她一个柔弱的姑娘,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她总能在危难时令他化险为夷。
他们两人一马,奔至数里外,逃到一座山上,又被追杀,足足奔逃了二三日。
他的伤已经开始灌脓,许多时候都神志不清,偶尔醒来,不是见到陆瑾画皱眉给他上着药,便是与她一同在马上奔逃。
最後二人被逼至悬崖,暴雨疾至,湍湍作响,打湿二人的衣衫。
他被这冷雨淋醒,才看到她打湿的衣衫下,早已伤痕累累。
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士,只会些防身功夫,却在重重杀机中带他奔逃了三四日。
此时他们已穷途末路。
前无去路,後有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