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擡眼:“确定?”
“臣……”胡太医跪下跪下,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以项上人头担保,贵人并未中毒。”
燕凌帝垂下头,无奈地捏了捏眉心,“等她醒来再说吧。”
“这……”胡太医迟疑道:“待臣为贵人施针,解一解酒气,她便能醒来了。”
一刻钟後。
保和殿的衆人终于散了,而燕凌帝对外的解释是:有乱党在酒中下毒,只是这酒恰好被陛下赐给了那商女。
所以,这一劫,是那商女替陛下挡了?
乱党又是谁?
若真是如此,那商女可是立了大功啊。
流水一样的赏赐进入孙府,放在陆瑾画的院子里。
孙宏胆接完圣旨,神色复杂。
孙玉容道:“爹,我已经不羡慕她了。”
“为何?”
“我感觉……陛下有点克女人。”
孙宏胆惊得魂飞魄散,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想让咱们孙家人都跟着你遭殃麽?慎言啊。”
孙玉容撇嘴:“听说西山太子妃在时,也曾多次为他挡灾,更为他跳过崖。”
“就连最後被赐给先太子,其中也有陛下的缘故。”
孙玉容叹气:“她就像乱世中挣扎的一抹浮萍,完全身不由己啊。”
“你懂什麽。”孙宏胆白眼,“若不是陛下,你们这些女子都是浮萍!”
“玉容啊,娘支持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孙母插嘴道:“皇帝这辈子怎麽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你就算去混个才人的位分,下半辈子也吃喝不愁了。”
孙母思想十分开放,想当初孙宏胆还不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香馍馍,她自己容貌不出衆,家里也没什麽钱,却在一衆适龄女子中脱颖而出。
靠的是什麽?
就是这张厚如城墙的面皮啊。
富贵险中求,今日能扬眉吐气,多亏她当初拿下了孙宏胆。
孙宏胆一阵头疼:“夫人,你就少添乱吧……”
寿康宫里。
一阵噼里啪啦,上好的瓷器摔烂一地。
张姎震怒:“皇帝,哀家的好儿子!”
他竟然能如此狠心,如此狠心啊!
“玉奴!”狰狞着怒吼道。
一名容颜貌美的女奴轻脚踏进殿内,俯身跪下:“奴婢在。”
瓷器落了一地,碎片划破她的脸。
张姎怒道:“去把容逸臣身边那个女人弄过来!”
只要皇帝还爱那张脸,她这个当娘的,就能想办法送他去死。
玉奴深深俯地:“是。”
陆瑾画被太医挨个把脉後,辛太医凝重道:“陛下,能否让微臣与诸位同僚探讨一番。”
燕凌帝:“可。”
一群太医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哪有人喝果酒喝醉的?还只喝了一杯,三岁小儿也未出现过此等症状。”
“这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如将之记录在册,以便後人探讨。”
“是真因为果酒醉的?还是因为其他的。”
“如此种种皆排除掉了,我认为应该是这样……”
陆瑾画面色讪讪,突然懂了那些看病的人看见医生聚在一起讨论病情是什麽感觉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其实作为临床医生,她对这事有把握。
多半是这具身体酒精过敏。
“陛下,你叫他们回去吧。”陆瑾画忍不住道:“这事我心中有数,都这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