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站起来,脸色是如出一辙地苍白。
“阿瑾,我们先走了,你……你多保重。”
隗清玉一步三回头:“多保重……”
陆瑾画捏紧了拳头,为自己鼓劲:“多保重!”
若是之前,陆瑾画自然不会觉得燕凌帝会对她怎样,但这几日,不知为何,陛下莫名强势了许多。
很多事情都是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
特别是今晚,若是往常,知道她窘迫,陛下定然不会揪着不放,说不定还会安抚她。
可现在……他还要来兴师问罪。
陆瑾画可怜地缴着帕子,呜呜……陛下不贴心了。
她起身往帐外走去,准备去迎一迎,恰好与进来的燕凌帝撞上。
後者伸手扶住她。
陆瑾画长得矮,擡眼一下看见他的喉结,脑中忽地又浮起那东西了。
她垂下眼道:“陛下里面坐。”
燕凌帝在桌案边坐下,见上面放了不少她平日看的书,还有惯用的墨玉笔。
小姑娘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又拿了剪子去剪烛芯。
燕凌帝极有耐心,等陆瑾画终于把能做的都做完,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下,他也没催促一句。
帐内现在就剩他们二人,陆瑾画整理了措辞,准备就用慕容慧那个办法。
一擡眼,与那双漆黑而深沉的眸子对视上,陆瑾画脸慢慢又红了。
死脑,该想的时候不想,不该想的时候在想什麽!
话说……这是她见过最大的。
住脑丶快住脑啊!
陆瑾画摇了摇头,慌忙闷了一大口茶。
她现在压根没法和燕凌帝交流,一看见他,就想起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陆瑾画仓然看去,只见燕凌帝好整以暇端起茶杯,问道:“奈奈为何如此脸红?莫不是在帐子里待太久,闷着了?”
陆瑾画:……
她觉得今晚不是解释的好时候,要不还是装晕吧?
燕凌帝放下茶杯,继续问:“莫非你……”
“没有没有!”陆瑾画连忙否认,“我真的什麽都没看见,陛下您别问了。”
说完这话,她又觉得怪怪的,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陆瑾画理了理衣衫,郑重其事道:“您不是要一个解释吗?其实我……”
话说到一半,看见他墨色沉沉的眸子,陆瑾画戛然而止。
燕凌帝:“奈奈,朕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友。”
陆瑾画心头忽然被戳了一下,她又何尝不是。
浓浓的愧疚浮上来,陆瑾画惭愧道:“陛下,对不起。”
她盯着桌子,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一口道出:“其实,是我对陛下有非分之想,昨夜见陛下与裴硕……相处,心中慌张,今天才铤而走险,出此下策。”
“陛下,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来偷看您的,您……”陆瑾画双手死死扣在一起,艰难道:“您能不能当做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营帐内一片寂静,烛火盈盈,照得她面庞温软而乖巧。
燕凌帝能看见她每一个表情,慌张,担忧,为难,还有愧疚。
他定眼道:“朕不能。”
陆瑾画猝然擡头。
在刚刚那一小会儿,燕凌帝已然将事情原委弄明白,也知道她是被慕容慧等人撺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