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渝静立片刻,终是在吴南枝旁边的空圈椅上坐了下来。
外头雪大,屋内炉火哔剥作响。
桌上的烛灯散发出温暖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这小小的一方宴席。
三人围坐,赵渝垂眸喝酒,旁边的南枝在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醉话。
赵时安时而接上南枝的话,时而与长兄碰杯,又哭着向他诉苦,说父亲赵岭如何严厉,长兄都不回府帮他分担一些。
冬至的寒夜里,竟也生出几分难得的宁静与暖意。
南枝不知自己何时趴下的,耳边的声音渐渐消退,朦胧之中,只看到退思堂里的烛灯。
堂内烛灯昏暗,窗外电闪雷鸣。
“愿意嫁给我?”赵渝望着眼前这位冒雨前来,浑身湿透的吴南枝,嗓音低沉道:“吴南枝,当你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你自己信吗?”
“我信。”吴南枝倔强道,却仍旧有些心虚。
“好。”赵渝的目光掠过她微微颤动的唇瓣,继而带着审视的目光,缓慢扫过她紧绷的肩线,交握在身前微微发抖的手,和湿哒哒的一身。
他说道:“你过来,证明你真的愿意。”
南枝的脸颊瞬间褪尽血色,又被陡然涌上的羞耻染上薄红。
赵渝的话像利剑,精准地刺破她勉强维持的尊严,她看着他深邃难测的眼眸,那里没有一丝温度,更没有半分信任。
一股破釜沉舟的冲动攫住了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赴死般,一步步走向他。
赵渝坐在圈椅上,依旧维持着疏离的姿态,眼神却像盯住猎物的猛兽,锐利地追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她在赵渝的坐椅前停住,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青檀沉水香,比平时浓郁百倍,几乎要将人溺死其中。
赵渝身子未动,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眼神往下,示意道:“坐上来。”
南枝缓缓靠近,双腿分开,望着赵渝躞蹀带上垂下的那块熟悉的砺石,眼眸一闭,狠下心似地直接跨坐在了赵渝坚实的大腿上。
两人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身上还是湿的,不过须臾,就将赵渝的下裳也浸湿了,愈发贴合。
“手,放我身上。”赵渝淡淡开口,命令道。
南枝强迫自己稳住呼吸,擡起微颤的手,眼神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她的手心沁着薄汗,轻轻贴上了他胸膛的衣襟,沿着那精壮躯体的线条,生涩而僵硬地,一点点向下抚去。
指尖下的肌肉骤然绷紧,如铁石般坚硬。她的动作充满了迟疑和恐惧,每一次下移,手都颤抖得厉害。
她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呼吸紊乱,几乎要无法继续。
就在她的指尖滑至他腰腹间,勇气彻底告罄。
手腕下意识想要收回逃离的刹那,一只灼热有力的大手猛地覆上了她的手背,以绝对强硬的力道,将她试图退缩的手牢牢摁回了原处。
南枝惊喘一声,擡眸对上赵渝的眼睛。
那里不再是全然的冰冷,而是翻涌起浓稠且深不见底的暗色,他的掌心滚烫,温度透过皮肤几乎要将她灼伤。
“这就怕了?不是要证明吗?”赵渝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嘲弄,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紧绷,“连我的身体都不愿意碰,还大放厥词说什麽愿意嫁给我?这种‘愿意’,我拿来有何用?”
他宽厚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微凉的手,力道不容抗拒,几乎是手把手地,牵引着那只瑟瑟发抖的手,继续向下。
他的引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缓慢,却又坚定无比。
南枝浑身僵直,被困在他的胸膛与手掌之间,无处可逃。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那蕴藏的将要破笼而出的原始野性,让她心惊胆战,却又被一种令人眩晕的漩涡所吸摄。
赵渝如同猛兽叼住可怜的猎物,一步一步教它认识自己锋利的獠牙。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南枝的,火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感受清楚了?”赵渝盯着她骤然放大丶盈满水汽的眼瞳,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敢摸到这里,才算是真的愿意。”
南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成了脱离自己掌控的异端,像是被赵渝操纵木偶一般,强迫上演出一场亵渎的戏码。
她颤着音,低声道:“无论……无论怎样……我都摸到了,所以,能不能……”
赵渝淡淡望着她的手,即使自己已经松了手,她却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松开,唇角微微勾起,道:“安西都护府刺史状告你父亲勾结边民作乱的事,本官来处理。”
南枝这才松手,道:“说话要作数。”
赵渝道:“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