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宋秋前脚刚走出赵府,赵时安後脚就去南院,把这事告诉了长兄,这事因长兄拒婚而起,他有责任救出十二娘。
南院的书房里,赵时安焦急地等待赵渝回应。
“长兄,你想想办法,求你了,万一他们手上没有轻重,伤了十二娘可怎麽办?”
赵渝翻开一本札子,不疾不徐地写了一段,摊开晾在一边,撩起眼皮看向赵时安。
他道:“急什麽,死不了。”
赵时安被赵渝这语气激得怒火腾起,恨不能站起来冲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可他站不起来,在长兄面前,才冒出的怒火立马就熄灭了。
他咬牙切齿道:“十二娘是因为你才被劫去的!”
见赵渝依旧气定神闲,赵时安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委屈,说道:“那日十二娘冻坏了,长兄在茶室守了一夜;那日在灵岩寺,你担心十二娘怕鬼,在十二娘禅房外头守了一夜;那日在十二娘的小院里,你哄着醉酒的十二娘,哄了好久;每次去内厅吃饭,你都要十二娘坐你旁边,你不吃饭,还得十二娘哄着你,你才肯吃。桩桩件件,都是你主动撩拨的十二娘,这也就罢了,还让府里那些人看见了,知道了,把话传出去了。”
“十二娘被安阳郡王的人劫去,你倒好,坐在这里不闻不问。”
“我还以为我放手了,十二娘跟着长兄也很好,比起我,她好像更容易喜欢上长兄。”
“等十二娘平安回来,我绝不会再让十二娘靠近你!”
“长兄,你在官场太久了,久到不把人的性命当一回事。”
赵渝等他说完,两指一别,道:“门在那边,不送。”
赵时安愤然转动轮椅,在门槛前停下,命两个小厮上来擡着,他在门边望了一眼赵渝,声音放低了很多,道:“长兄,救救她,求你。”
赵渝不回应,低下头看手中的札子。
临走前,赵时安还在等赵渝的回应,一直等不到,他低声长叹,转过脸时,馀光掠到书房临窗的歇榻上有被褥和枕头。
他出来时,疑惑地问长兄随侍的小厮王钧道:“长兄最近一直睡在书房?”
王钧摇了摇头,道:“不是最近,是昨晚才睡书房的。”
“你可知道为何?”
“小的不知,也不敢问。”
不仅如此,七郎君的卧室还上了锁,除了七郎君,旁人不得擅入,连平日打扫的下人都不得进去,王钧不敢把这事告诉九郎君,生怕七郎君知道了要他小命。
“罢了,书房比不得卧室里暖和,夜里时候,你记得多给书房备一些炭火。”
“是。”
暮色已尽,宋秋从安阳郡王府回来,看着赵时安期盼的眼神,摇了摇头,道:“探不出虚实。”
“娘,你累了一天了,先吃饭吧。”赵时安拉着宋秋的手道。
“你长兄如何了?”
“长兄一直在南院里没出来。”
宋秋吩咐小厮道:“送些餐食到南院,吃两口也是吃。”
小厮回道:“七郎君今日不止吃了两口,早饭喝了一整碗茶粥,晌午过後,还命人送了一些鲈鱼羹等羹汤进去,还有樱桃酥酪丶牛乳柿酪,都吃得差不多了,晚些时候,就命人送餐食进去,也吃了不少。”
宋秋蹙眉,赵时安也是茫然。
南院,赵渝从书案前起身,进到卧室。
床榻上,吴南枝昏睡不醒,额头上的淤青还肿着。
赵渝坐到床边,取了药膏放在掌心,轻轻揉搓温热,俯身下去,缓缓敷在她的淤青处,满眼心疼与愧疚。
雪天路滑,亲卫办事不当心,将马车弄翻了,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迷迷糊糊还嚷着疼,抓着赵渝的手不肯放。
赵渝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褥,她仗着意识不清,死死扯着赵渝的袖子,赵渝只能坐在床边,她又枕上赵渝的双腿,使劲往里头蹭,双手环抱着赵渝的腰身,小脸贴着,鼻间呼出温热的气息,扑在赵渝的双腿之间。
他没办法和一个意识不清的人计较。
吴南枝熟练地扒拉他腰间的躞蹀带,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得这麽熟练的手法。
赵渝再不起身,身上有些东西就要起来了,他只能抱着被褥枕头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