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没有成功,故意骗她的?
有妇人彻底不耐烦了,见曾心娇还杵在那里不下去,冷声道:“既没有找出来,自然是要按照刚刚老太太的吩咐来做。曾姑娘,你再有心,也已经出这个风头,就别扒着不放了,只会耽误大家伙的时间而已。”
眼见众人面露不耐,曾心娇只能赶忙下去,她心中狐疑不定,下意识回头看向人群的一个人,那人不起眼,与曾心娇撞上眼神后,忙慌慌地转过头去,不敢直视。
叶妈妈和宋灵均将这个人一同看在眼里,宋灵均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左右拉着杜舒佩和何美音的手,踮起脚在她们耳边说了。
杜舒佩冷笑道:“我说呢,她定不能自己亲手做这件事,果然是让身边不起眼的狗腿子做的。狗腿子就算被发现,凭她最会装可怜,定也能让自己无关。”
“她如此利用,身边那些人定不会全部服她,可见人心涣散。”
何美音思索一会,觉得这是一个反击的好机会,但她到底宅斗经验不足,不,应该说是没有,苦想一会也想不出什么妙计来,只能牵着宋灵均的手晃了晃,虚心求教道:“好灵均,你有什么法子么?”
“我的法子,是动粗比较多。”宋灵均嚼巴着嘴里的糕点,她的嘴巴自来了宴席后就没停下过,“你们两个小姑娘,能做到我就教。”
果然就听杜舒佩不同意道:“我们只想给她个教训,好掐灭她那嚣张气焰,都是姑娘,动粗有点太过了。还说你说谁是小姑娘呢,这里你才是小姑娘。”
被杜舒佩挠了痒痒,宋灵均笑着躲开,何美音又抱住她掂了掂,看她手里还捏着的糕点,后知后觉道:“等一下灵均,你来了之后好像一直在吃东西,又是水果又是糕点的,你就不怕吃坏肚子?小姨出门前叮嘱过你不能乱吃东西的。”
宋灵均继续嚼嚼嚼嚼,一脸无所畏惧道:“没事,我还没听说哪个当娘的因为自家小孩吃的多而打小孩的。”
何音美和杜舒佩没有弟妹,更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便只能端着茶水让宋灵均多喝水了。
既什么都没查出来,这场闹剧也该揭过了,眼见那郑姑娘又开始默默掉泪,而曾心娇此番计谋不成便立刻脱手不予理会,齐老太太看在眼里,心想到底还是年轻,戏都不愿意做足。
便让人带了郑姑娘到跟前来,又是一番贴心安慰,命人带她下去重新洗脸装扮。
一直坐在一旁的妇人见齐老太太精神略微不济,忙道:“这日头还长,好戏还没开呢,老太太别被这场小闹剧影响了兴致,不是说准备了春日花签来取巧意吗?我看孩子们早就准备好了,老太太也一起来乐乐才是。”
小辈们自是不用费心,这些个妇人都是端州城里有头有尾的人物,为了自家小儿子的仕途顺利,齐老太太即便身份尊贵也不能落了她们的面子,于是站起来笑道:“可不就是这句话,大家同乐才是。快安排下去,让年轻人将准备的花签挂上去,缠了带子,咱们就来看看能不能对上同一句诗,若是心有灵犀,我自有好礼相送呢。”
“就等老太太这句话了。”
这春日小宴总算正经开始,只是单纯过来社交玩乐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喜气洋洋地拿了准备好的花签放入侍女的托盘里,由她们扎上丝带,在一一轻绑在庭院中那颗玉兰花的树枝上,丝带垂落在地,等会就由在场的长辈扯落花签。
扯落的两张花签诗句若能对上,便得一个巧字和缘字,由齐老太太送上小礼,即是让小辈们和睦相处的意思,又能不动声色,以巧缘二字为由,轻描淡写地撮合在场适龄的公子姑娘。
宋灵均这才明白这场游戏的意义,为此感叹道:“果然是春天啊,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少男少女思春慕艾的好时候,还得是老太太和长辈们有心思。”
“什么思春,你个小姑娘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杜舒佩捏了捏宋灵均的脸蛋,“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岂能当真。再说了在场是姑娘家居多,能与好友默契对诗才是美谈呢。”
此时刚好有两位姑娘对上诗句,看得出来她们并不相熟,但此情此景此缘皆是难得,两人笑着挽手上前,齐老太太最爱看花朵一样的女孩儿,笑容满面地迎了她们。
宋灵均鼓起脸蛋不给她捏:“自然也有只当成一个游戏的人,但众目睽睽之下,又有长辈见证,真的生出什么情来也不必羞涩,碰上不对眼的更该落落大方接着。”
正说着,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发出欢呼声,正是一名公子和一名姑娘对上了同一首诗句,两人同处同一年龄段,都是家中还未议亲的,看着男才女貌很是登对,因此有爱看热闹的忍不住出声喝彩。
那姑娘举止高雅,微微仰首去向齐老太太行礼,端庄大方很是得体,倒是那公子虽长得俊朗,气质神态倒有些忸怩,目不正视,频频躲开那姑娘的眼神避免相撞,浑身上下都写着局促不安,得了礼立刻就快步走开了,唯恐被什么脏东西沾上身似的。
只留下那姑娘慢腾腾地落在身后,也并不恼怒。
看着真是不像话,杜舒佩出声打抱不平道:“那汪家公子是怎么回事?居然如此不知礼数,连个礼都行不好!顾家姑娘知书达理,德才兼备,最是好相互,他有什么好怕的?真是没有一个男人样。”
有人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好似顾姑娘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若要论家世,可是汪公子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