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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渊底瞳眸睁（第1页）

【时空夹缝：混沌初醒】

灰白！

纯粹到令人窒息的灰白！

这是意识挣脱无边死寂后，所能感知到的唯一色彩。没有方向，没有边界，没有时间流逝的刻度，只有一种万物归寂、永恒湮灭的冰冷触感，如同沉沦在宇宙的坟场深处。

江屿……或者说，是江屿最后一点挣扎的意志，便在这片灰白混沌的核心处，被死死地禁锢、消磨着。

那点莹白的梅魄，曾经是他守护意志的象征，此刻却像风中残烛，被灰白色的、粘稠如浆的归墟之力层层包裹、啃噬。每一次侵蚀，都带来灵魂被寸寸磨灭的剧痛，每一次光芒的黯淡，都意味着“江屿”这个存在印记的模糊。他感觉自己正在变成这灰白的一部分，变成归墟本身，变成……虚无。

十年守望，栖心阁的灯火，苏雅温婉坚韧的笑靥……这些记忆碎片如同沉入深海的琉璃，光芒被灰白吞噬，色彩被冰冷剥夺，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不真实。遗忘的寒潮，正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彻底冻结、融化。

遗忘……便是真正的死亡。

就在这自我即将彻底溶解于灰白的临界点上！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唤醒，猛地撕裂了灰白的死寂！

这悸动，带着一股熟悉的、令他灵魂为之颤抖的莲香！但这莲香不再清雅，而是燃烧到了极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一种献祭自身存在的惨烈悲鸣！紧随其后的，是难以想象的、灵魂被撕裂焚烧的极致痛苦，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穿了他的意识核心！

莲心契约！苏雅！

“呃啊——！”

灰白核心深处，那点被死死压制的莹白梅魄，在这股同源契约传递而来的、苏雅濒临彻底燃尽的剧痛刺激下，骤然爆出前所未有的、疯狂的抵抗光芒！

这光芒不再是守护的柔和，而是如同濒死野兽的利爪，带着不顾一切的凶狠，狠狠撕扯着包裹它的灰白壁垒！

心痕献祭……她在燃烧自己！为了……我？！

这个认知，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灰烬里投入了滚烫的烙铁，瞬间点燃了江屿意志中最核心的执念！那被灰白侵蚀、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栖心阁庭前石像十年霜雪，苏雅指尖抚过玉佩的温柔，她转身踏入归墟时旗袍翻飞如蝶翼的决绝背影——骤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滚烫！

不！不能忘！不能……让她白白燃尽！

“苏…雅……”一个无声的嘶吼，在灰白核心深处震荡！那点梅魄光芒疯狂摇曳，如同在狂风巨浪中挣扎的小船，却死死抵抗着同化的浪潮。

这股源于契约的、来自苏雅濒死边缘的剧烈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不可避免地在这片被归墟之力主导的时空夹缝中，激起了涟漪！

几乎就在同时！

轰隆——！！！

第二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冲击，如同灭世的陨星，狠狠撞入了这片灰白夹缝！

冰冷！死寂！贪婪！吞噬！充满了万物终焉的归墟气息！这是栖心阁玉佩爆炸时，强行灌入玉佩裂痕的、源自商秋白伤口的归墟黑气！它们与玉佩核心的灰白归墟之力同源，却带着更直接的暴戾与毁灭欲！

这些黑气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涌向江屿意志挣扎的灰白核心区域！它们的目标，是彻底吞噬、湮灭那点还在反抗的梅魄之光！

内外交攻！

灰白壁垒在外来黑气的冲击下剧烈震荡、膨胀，内部梅魄又在疯狂撕扯！那抹象征着时间彻底枯竭的银白痕，如同被绷紧到极限的琴弦，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就在这内外力量将灰白核心区域撑到极限、濒临崩溃的刹那！

异变再生！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坚韧的暖意，如同黑暗宇宙中突然亮起的一颗星辰，穿透了层层灰白壁垒与狂暴黑气，极其精准地拂过那点挣扎的梅魄！

这暖意……是时之砂！是苏雅用命换来的、此刻正紧握在她手中、沾染着她心痕之血的时之砂本源！它在苏雅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遵循着莲心契约最本能的呼唤，将一丝微弱却清晰的回应，跨越了虚海与时空的阻隔，传递到了江屿被禁锢的核心！

暖意拂过的瞬间，如同久旱的荒漠迎来了第一滴甘霖。

“苏……雅……”灰白核心深处，那点梅魄光芒骤然一凝，不再仅仅是挣扎的光芒，而是……凝聚！一种被强行剥离、遗忘的“自我”意识，在这三重冲击（苏雅的心痕献祭之痛、玉佩爆炸灌入的黑气冲击、时之砂的温暖回应）的极限挤压下，如同被锻打的精铁，硬生生从混沌的灰白中，重新淬炼、凝聚了出来！

不再是模糊的印记，而是一个清晰的、带着无尽痛楚与守护执念的——“江屿”！

轰！！！

凝聚的“江屿”意识与梅魄光芒瞬间共鸣！一股源自时空守护者本源的力量，被这凝聚的自我意志彻底点燃！梅魄之光不再被压制，反而如同燃烧的恒星，爆出前所未有的纯净白光！这光芒带着一股逆转时光、守护存在的伟岸意志，如同出鞘的利剑，狠狠刺向核心区域那抹代表着时间枯竭的银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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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逆转！存在！

梅魄的纯净白光与银白痕的枯寂灰白，在灰白核心区域的最中心点，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法则层面的无声湮灭与新生！

那抹象征着绝对终结的银白痕，在纯净白光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烈焰的冰雪，开始……消融！虽然极其缓慢，但确确实实，在消融！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代表着“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的莹润光泽，在那消融的痕迹边缘，极其艰难地……诞生了！

灰白色的时空夹缝，因为这核心一点的变化，第一次……产生了极其微弱的涟漪波动！不再是死寂的永恒，而是……有了“变化”的可能！

也就在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