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笙的心脏狠狠一缩,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问:“南星,你身上怎麽这麽多血?还有,白芨你手上怎麽也是血?”
在看到盛柏仁和柏笙的那一刻,李南星积压的情绪瞬间决堤,他踉跄着往前一步,膝盖几乎要弯下去,哽咽着就要跪倒:“柏姨,柏叔……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泽希……”
可他膝盖还没触地,就被盛柏仁眼疾手快一把攥住胳膊,硬生生将他拦住。
盛柏仁的掌心滚烫,力道却稳得惊人,他看着李南星满是泪痕和血污的脸,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撑:“南星,你这是干什麽。傻孩子,快起来,有我和你柏姨在呢,不怕啊。”
宁白芨也咬着唇,眼泪“唰”地砸在地上。
那些强撑的坚强,在亲人面前碎得片甲不留。
“好了,好了,不哭了柏姨在这儿呢”柏笙搂着他们安慰道。
看见柏笙他们,李南星他们没办法忍住不哭。
从他们嘴里断断续续丶语无伦次说出的话,盛柏仁和柏笙拼凑出来了一件事,盛泽希正在抢救。
生死未卜。
“正在抢救,生死未卜”这每一个字都狠狠刺痛着柏笙和盛柏仁的心。
就在这时,急诊室上方的红灯“咔”地熄灭了,柏笙和盛柏仁的呼吸也同时停滞。
紧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柏笙走向前道。
盛柏仁紧跟其後,声音里的颤抖怎麽也压不住:“医生!我儿子怎麽样了?他……他没什麽大问题吧?”那最後一句问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抱歉,病人经抢救无效,于五月十三日下午两点十四分,宣布死亡。”
林策他们几个赶到时,正好听到“抢救无效,死亡”。
一时间,他们好像没有勇气去面对一样,只能愣在原地。
他们脑袋好像也是一片空白,只记得郑媛说的那句:“一步迟,真的就步步迟吗?!”
至于“抢救无效,死亡”这几个字就像环绕音一样,反复回荡,让柏笙眼前阵阵发黑。她张了张嘴,想追问“是不是搞错了”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说不出话。
最後,她晕倒在了急诊室门口。
再然後,柏笙住院,李南星他们回家。
……
晚上,鹿晚一个人来到了医院。
她红着眼看眼前的太平间,只觉着,她和盛泽希之间好像隔了一道门,她进不去,盛泽希也出不来。
“泽希,你当时一定很痛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去找你的”空荡的走廊里净是她的抽噎声。
後面,她想进去看看,哪怕就看一眼也好时,有人来了并制止了她。
如此一来,见实在进不去,她才离开医院回家。
李南星家里面也没人,因为他父母都在医院陪柏笙他们。
他也没想过回家,而是来到了盛泽希家。
走进盛泽希房间,他什麽都没说,也什麽都没做,只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蜷缩在床边,看着屋内有关盛泽希的一切。
今天是他的生日,亦是盛泽希的祭日。
他知道,有些失去,就是一辈子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