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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云天，我和于露妈知道你们离婚的事了。”这一次，话少的于双河反而先开口。“在朴海不知道你们感情发生了这麽大一件事，也不知道于露闯了这麽大祸，我们也有责任。所以，今天借这杯茶给你赔礼了！”云天忙截住他的茶。“爸，不关于露的事，原本这些生意上的事很复杂，她是受害者，是我没有能力照顾好她。要说赔礼，这杯我应该喝。”说着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于双河愣住了，他没想到今天女婿还能说这话，把他这个实在人感动得差点老泪纵横。“云天，我和于露爸爸想着，除去你的身份地位，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对我们也很好，再到北京来看你一次，将来恐怕也不会再见面了。”于露妈说着不禁难过起来。又说：“你自己要多保重。刚才听陈姨说你酒喝得多，烟也抽得很凶。这样怎麽行。于露她还小，对大宅的生活她适应不了，她自己也没自信了。”于露妈看着云天，她心里也诸多不忍。”妈，您放心，我没事！”“云天，厦门的别墅，我和于露妈很快会搬出去。”于双河还没说完，云天就拦住他：“爸，别墅你们千万不要搬，你们先住着，那个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且，你们要是搬出去了，叫别人怎麽看我。特别是李伟，他肯定得知道了，我老婆没有守住，老丈人房子还着急清退。我的人设不是彻底崩盘了。”云天一番话，让于露爸妈无法推辞。送走了于露爸妈，云天如释重负，他和于露最担心的事都完美地解决了。两个人各自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杭青回到大宅。她走进小书房，整理了沙发上的书和衣服，捡了一个空一点的位置坐下。看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云天，想起小时候，他带着这群小屁孩，从他们才那麽一点点大，在他膝盖边上走，到现在大家都一个个长大成人，独当一面。这麽大一个家，这麽多年他一个人撑着，不能喊停，不能放弃，他太累了。大家都无法为他分忧，那个为他分忧的人，现在又被他生生赶走，他还能承受得住吗？云天在杭青的注视下醒来，他懒懒地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沙发上，问杭青：“有事？”“我来看看白岩和肯说的夸不夸张。看来也还好，应该夸张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我没事！”“有个邀请函，新兴産业发展大会，在上海。”云天接过邀请函，精美的外壳里面红彤彤一张纸，一年这种函不知道接了多少，除了少数重要的政府会议或者论坛，他很少参加这些活动。“白岩说，人家点名要你去。”这个人家是谁？云天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他和白岩杭青想的是两个答案。

“陈姨，老大看起来心情还可以。”“昨天于露的爸妈来过，先生心情好了很多。前几天小书房太臭，连起居室和主卧都搞臭了，完全没办法进门。每天消毒通风，喷喷空气清新剂都无济于事！”杭青从楼上下来，陈姨在楼梯口等她。陈姨低声地问杭青：“心里还有她，为什麽离呢？”“他们的事，我说不清。”“叫白岩带他出去玩玩。东奔西跑的人，困在家里憋出病来。”杭青笑笑，她就是来叫他出门的，一直在等这个函。她也不知道这个会议对云天的意义是什麽，但是她有种敏感直觉，这个会将要改变云天的人生。

白岩为云天订好了票，写好了稿子，阿斌帮他选好了衣服配饰，杭青的车已经派到机场等待。他的身上处处体现着劳动价值，就连行走也是一种生産力。总之，他的魅力愣是把经济会议开成了时尚大会。要不是他的手上带着结婚戒指，不知有多少精英女性会上前索要和他用餐的机会，多少记者会问出择偶条件这样的跑题问题。除去这些花边，云天在会上的发言更是震撼全场。他提出了新兴産业联合共建的理念，他认为可以以政府为主导，串联産业集群，把自己的舒适区开放出来，形成一个共享业态，最终达到一个共赢的愿景。他作为新材料的领军企业，提出这样一个想法，既新奇又大胆。无关紧要的人欢呼如潮，利益相关的人一方面在看着他到底能开放出多少货真价实的区域，一方面也在盘算着自家的那点家底。

“老大，什麽时候的想法，搞得我一点准备也没有，除了谭明，公关部丶市场部，每个部门都哇哇大叫。”“就这点应变能力趁早别干了。”“你真想开放？”“早晚都得放。”“什麽意思？”“自己好好想想。”云天说完，沿着会议大厅的走廊走向了出口。白岩一时想不明白。

晚上有一个私人的酒会，是上海的大佬为这次的大会特别举办的。云天今天是个风云人物，他不出席不太合适，总不能沪圈京圈湖广江浙的面子都得罪了吧。况且大家还要在这酒会上探探他的虚实，他要是不来，怎麽表示自己的诚意。

“慕总，今天你的发言真是让我眼界大开啊。不过你说得对，我们是该把格局放开，共赢才是真赢。”“慕总家大业大损失点小利没什麽，但是苦了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我们可跟不了。”“老马，你这狭隘眼光，开放起来，你最不亏。人家慕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麽？”“慕总，话说回来，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之前也跟我们透个底，通通气，大家一条船，你掀这巨浪，不怕大家都翻咯。”“人家慕总怎麽就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太擡举你自己了吧。”云天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天，最後，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跟这一圈人的谈话，他微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後缓缓地说：“今天谢谢张总这杯酒！也谢谢大家对我的演讲感兴趣！我只是提出一个想法，大家都可以有自己的解读，至于真正的行动，还需要看政府的意思。我们融信向来都是先行者，大家放心！”

白岩从来到酒会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歇着了。他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酒会，一堆人拉你说个没完，陪笑陪喝，还不能冷脸。云天出来时，转了一圈找不到白岩。他不着急打电话，打算走到花园露台透透气。当他踏上露台的台阶，端着酒杯靠在露台上乘凉的白衣女子，朝他转过头来。他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因为喜悦而泛起红光，笑容也因紧张而不自然，他的羞涩只对于露可见。于露看见他没有惊讶。今天一整天他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的焦点，于露已经在外围见过他几次，虽然他到这里自己并没有料到，但出现得也算合情合理。

“慕总，这麽巧！”“我们两个人其实很有缘。”两个人面对面地坐下。“今天表现得很优秀，是你该有的样子。”“我也自我感觉良好。”两个人停顿了几秒，云天接着问到：“男朋友带你来的？”“哦，不是，我是和我的老板一起来的。”“老板？谁？”“易方集团的易扬。”“蓝精灵公司？”“是！”于露很佩服云天，生意上的事，他门儿清。于露离开了朴海，她说过要走一条非凡之路的，所以她找到了李伟。她想要放弃设计，跟着李伟学做投资。李伟马上跟云天打电话，于露拦住他，她请求李伟替她保密，她不想让云天知道。李伟无法，只好答应她，但是他没有把于露留在身边。他把她推荐到了易方集团。易方的副总是李伟的嫂子，让她带着于露，他既放心，对云天也有个交代。但是，谁曾想，易方的太子爷易扬一眼就相中了于露，他让于露在自己身边做助理。于露知道，自己没什麽本事，只是找李伟透支了点钱，买了一些高档衣服，打扮得稍微漂亮了一点，然後顺带把她在云天身边经历的人和事，轻描淡写地改编了个小故事，取得李伟的嫂子和易扬的信任也是暂时的。易扬也不傻，于露虽然耍小聪明，但她毕竟资历浅薄，工作经历全无，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但李伟推荐过来的人，不会普通，何况她对京圈确实熟悉，将她带在身边不会有错。“新男朋友吗？”云天认真地问，于露也认真地回答：“我没有男朋友。”“找李伟了？”说这句话时，云天的心里还是一阵刺痛。“什麽都瞒不了你。”“打算一直呆在上海吗？”“我也该好好工作了。”“有住的地方吗？”“我自己租了一个套房。”白岩来了电话，云天站起身要走。“白岩在下面等。我先走了。在上海了，有时间就去找杭青，杭青如果忙，就去找温岚潇潇。”“云天，”云天刚转过身，于露叫住他：“对不起！韩玉梅和协议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都怪我无知。是我害了你。”云天看着她歉疚的表情，本想伸出手去，又握住了拳，他的身份压垮了他爱的能力，他太害怕她受伤了。“没事。都过去了。这些不怪你。”说完走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