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叛乱。】
池禾沉默。
抛开这一切不讲,其实池禾作为人类的一份子,她也有义务牵制住Mars。
而就在她都已经做好了只安稳的过完这一个世纪,然後陷入永恒的孤独之时,人类却不相信她的决心。
他们依旧需要一个保证,虽然这个保证谁也不能保证它有效。
但权利就是这样,以自己持有的最大力量,为难人,而又让人无法指摘,只要绑定了大衆的利益,一切都顺理成章。
Mars:【你可以不同意,阿尔茨海默症的寿命本来就快到头了,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讲,他只是一支快熄灭的蜡烛。】
【反正他也已经什麽都不记得了,而且他和你其实也没什麽关系,如果没有洛斯坦,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池禾看着床上洛斯坦替她收拾的衣服:“是啊,这才说他们又是在考验我的人性啊,就怕我受影响抛弃感情了。”
Mars:【你怎麽想?】
池禾叹了口气,戚蘅上将已经提示的很明显了。
她最好是接受,这不仅仅是证明了她依旧是个“人”。同时也是在对帝国及其他国家的威慑。
“我刚来联盟的时候,一直忐忑着不知道这是一个什麽样的国家,方青聿说,他对于家的定义仅限于他人在哪,当时的我至少没有那麽悲观,因为我爱过的国家她并没有消失,哪怕有些陌生,那也只是在漫漫的时光长河中不得不做出的改变。”
Mars:【那麽现在呢?】
池禾透过酒店地窗户望向外面,失去将近百分之八十人民的伊甸变得空旷又安静,安静得有点喧嚣,街边的自助设施还在等待着来光临它的客人,那些道路也在等着人类的踏足,然而太阳照常升起,无人光顾的道路有一天会重新长满青苔。
施加伤害的是时代,它和自然是那样的相似,会因为文明的进步而喧嚣,也会因为文明的崩溃重归宁静。
不仅仅是联盟的高层,而是生存在这个时代的每个人,人类所要面对的问题,不是小说中打败了敌人就会获得胜利,人们拿着大炮甚至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
但总要做些什麽,比如把世界变得更美好。
所以……她不喜欢联盟那些把她具象化成“目标”的人,但她也喜欢那些想把世界变得更美好的人。
而这些人她喜欢或不喜欢的人,是同一批。
Mars阴阳怪气地嘲讽她:【一个看透了文明本质的悲观主义者,依旧乐观得觉得世间很美好,这不矛盾吗?】
意识交流的方式就是好,如果要翻译成语言,池禾大概需要先修完阿加托力教授的《社会学》才能侃侃而谈。
池禾:“别想啦,这很复杂的,容易把你cpu烧了。”
她一个人也笑得前俯後仰:“真正的英雄!那必须是得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後,依旧热爱生活!”
……
池禾重新给戚蘅上将打去通讯。
“什麽时候签协议?”池禾问道。
“你什麽时候同意,什麽时候签。”戚蘅上将那边隐约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最好是让她在和谈的时候出现。]
[联盟必须掌握主动权……]
[……]
池禾看着行李中那块醒目的红色围巾,起了那麽点恶趣味。
“那就明天吧,我今天有事,我有个朋友托我给她朋友捎点东西。”
说完,池禾麻溜地挂了通讯。
“Mars!Mars!我说的够不够明显!够不够?够不够!”
Mars被她思维跳跃的跨度之大所震惊:【你还真是热爱生活。】
说完Mars往她光脑上甩了一张戚蘅上将发愣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