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逢晓慧被卡住嗓子,你在想什麽?”她柔声问。
陈意握住她的肩头,呼吸声又急又重,抿着嘴不说话。
姜逢牵起他的手,摩挲手心里的茧子,“你不单单是自责,是不是还在想,如果今天被卡住的人是我,能像孟扬那样一下想到怎麽救我吗?”
陈意反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我不聪明,也没那麽冷静。”
姜逢声线慵懒,“假如真有那麽一天,假如你没办法救——”
“不会有那一天。”陈意目光闪烁,似是快哭了,“我会学,不会的东西我都能学。”
他的手心很烫,烫得姜逢体内暗流汹涌,无法言语。
後门门帘内,逢晓慧猫着腰,一只手掐着孟扬的小臂,一只手掩住嘴,哭得稀里哗啦。
孟扬紧抿双唇,疼得一脑门汗,愣是不敢出声。
“你不知道……”逢晓慧呜咽说,“姜逢从小到大很不容易,现在就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了。”
“我知道。”孟扬憋着气哑声说,“她的经历,我都知道。”
“你能知道什麽。”逢晓慧不经意地扭脸看他,终于看见他一脸痛苦的样子,立马放开手。
“不好意思啊。”逢晓慧站直身体,揩去泪水,“我太激动了。”
“没事儿。”孟扬舒口气,甩甩手腕,“能理解。”
黄毛小年轻突然跑到两人中间,掀开门帘喊:“师父,有客人点老豆腐鱼头!”
“来了。”
逢晓慧斜睨黄毛,嘟囔:“没一点眼力见儿。”
黄毛对她嘿嘿一笑,“你们继续。”
说完,人跑了,留下一高一低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是不是理解错了?”逢晓慧眨着眼睛说。
孟扬点头,“应该是。”
……
下午三点,姜逢和陈意共打一把黑伞走在前面,逢晓慧跟孟扬一人一把伞跟在後面,去往东边的竹岭村,买特産酒。
淅淅沥沥的雨淋在伞上,滴滴答答的声音让人心静。
“我必须跟你坦白一件事。”陈意看着地面说。
“你先别说。”姜逢语调俏皮,“我来猜猜看。”
“嗯,你猜。”
“我没回来的这两年,你是不是联系过逢晓慧?”
陈意擡眉看她,眉眼间有淡淡喜色,“你怎麽知道的?”
姜逢弯弯唇,“你演得还行,逢晓慧昨晚就露馅儿了。”
“她只跟我说,你不想回来。”陈意说,“至于为什麽,她没说。”
“所以你现在想问我,对吧?”
“嗯。”
姜逢掏着裤兜默默走路,嘴角落平。
片刻後,陈意说:“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这样吧。”姜逢打起精神,“如果你的花能活过三天,我就告诉你。”
陈意笑笑,“好。”
姜逢垂眸看了眼靠外的肩膀,一点没湿,她又看了看陈意的,黑色的衣袖几乎全湿了。
她擡起挨着他的左手,挎在他的肱二头肌上,隔着一层棉布,感受他的温度和血肉。
渐渐地,心跳如擂鼓,她暗自庆幸雨声够大,才不至于让他听见这震耳欲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