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他报复!”李秀儿拍着桌子站起来,嗓门亮得震得窗户纸都颤,“他要是敢闹,咱们就去找里正评理!
他赌钱打人,本就占不住理,真要闹到公堂上,该怕的是他,不是你!”
张老二往前倾了倾身,语气格外坚定:“兰花,你放心,只要你点头,我和你姐、小夏都给你撑腰。
他要是敢对你动手,我就去官府告他;
他要是敢去你娘家闹,咱们家也不是吃素的。
至于村里人说闲话,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让他们说,总好过你天天挨打受气,连孩子们都跟着遭罪。”
于翠翠把妹妹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哽咽,却字字恳切:“兰花,姐知道你怕,可你想想孩子们。你难道想让她看着你天天被打,以为女子生来就该受这种苦?小丫头那么小,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咱们不能为了那点名声,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啊!”
张小夏蹲下身,握住于兰花的手,指腹轻轻按着她手背上的老茧:“兰花,我在镇上开着铺子,认识不少人。
你要是和离了,就带着孩子去镇上住,我给你找个小院,正好我也缺帮手,日子怎么着都比现在强。
再说,和离不是你的错,是他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于兰花看着怀里两个孩子懵懂的眼睛,又看了看姐姐和张小夏坚定的神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她想起这些年挨的打、受的委屈,想起孩子们吃不饱饭时可怜的模样,心里那道名为“恐惧”的防线,终于渐渐松动。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小夏打断:“没有可是。兰花姐,你要记住,咱们女子过日子,靠的不是忍,是底气。
以前你没底气,是因为没人给你撑腰;现在有我、有你姐、有二哥在,你不用再怕了。和离了,你才能过自己的日子,孩子们才能有个安稳的家。”
灶膛里的火苗渐渐弱了下去,屋里的光线暗了些,可于兰花的眼里,却慢慢亮起了一点微光。
她紧紧攥着张小夏的手,指节泛白,过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好,我听你们的……我和他和离。”
“你想好就行,和离这事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他下次再打你,你立马让人去小河村喊我们,你也不能闷在家里让他打,知道吗?要把事情闹大,我们才好给你出头。”
“对,要闹,不要跟你姐似的,闷不吭声,受了委屈别人也不知道。你就当为了孩子,你想要这两丫头以后被卖掉吗?”
“不,除非我死了。”兰花咬牙切齿的说。
几人也没有多待。
看着兰花带着孩子吃完了烧鸡。
细布和鸡蛋、白糖、精米,兰花找地方藏了起来,只留了肉和点心在外面。
张小夏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兰花的婆婆就踮着小脚,摸了进来。
她看到兰花姐姐来了,怕人是来打秋风,立马就躲了起来。
又怕兰花会留人吃饭,又把自家灶房里的吃食都藏了起来。
终于等到人走了,她立马就过来了。
小儿子不争气,当初十里八乡的都找不到一户愿意嫁闺女的,后来他们家多给了彩礼,才娶到了兰花。
给小儿子成完亲,他们就分了家,彻底把小儿子这个累赘甩给兰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