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乱哄哄的胡闹,西多夫本来都洗完了,还站在淋浴间门口看了半天热闹,紧接着科斯塔库塔被推出来,光着膀子上衣提在手里,一头一身的水嘴里骂骂咧咧地,他差点真的滑一跤。
和拜仁的小组赛第一轮宣告了安东的回归,他重新加入训练大部队,比赛第二天准时出现在球场上,劳模地让人动容,但他很快发现队友们半天都没出来。
还是塔索蒂叫住他,“你怎麽在这儿?今天有采访活动,没人和你说吗?”
“这麽多人都去采访活动了?”安东疑惑,到了媒体室,才看到几个队友已经开始录节目了,身上穿着的是红色的喜庆大褂,今天来做活动的正是几年前春节来找安东录过节目的国内电视台。
“又是春节活动吗?怎麽居然不找我?”安东蹑手蹑脚地靠近,今年才来的几个工作人员听见他的中文又是一轮震惊和亲切,
“当时确定嘉宾的时候俱乐部担心你的伤势,所以没有定你的名字,你现在愿意来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安东没有打断他们的想法,他只是躲在监视器後面偷看,居然连因扎吉都没说过有这个活动,现在他正和皮尔洛舍甫琴科两个人老实地学着中文的吉利话怎麽说。
他们身上的红褂子应该是临时套上的,每个人都穿的皱皱巴巴,领子都没有顺平,舍甫琴科的立领比他穿球衣的时候看上去还要蠢五倍,再加上他们怎麽都捋不直的舌头,安东不懂导演是怎麽忍住不笑的。
“我们真应该叫安东过来,他平时说过中文,听上去好像没有这麽难。”
镜头里的舍甫琴科愁眉苦脸,旁边皮尔洛转头去看说的最烂的因扎吉,因为戴着麦克风很多话不能直说,但他的眼神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
“别看我,我英语都不太会说,”因扎吉大概也觉得丢人,又是揉鼻子又是搓脸,然後他就刚好看到了门口已经直不起腰的安东,“安东就在那儿,叫他过来教我们吧。”
“对,叫安东来,他肯定都会说!”
导演居然也指挥着镜头转向他,显然觉得这是非常适合出现在成片里的彩蛋,但安东不愿意入镜,转远了一点,“不是我说,他们这衣服穿上真的很像说相声的。”
工作人员都认为他的形容很传神,哈哈笑成一片,什麽都没听懂的队友们要提意见了,皮尔洛吆喝着他过来,“快来教教皮波,他甚至不愿意开口说。”
“真的吗?为什麽?我看你们要说的也不难啊,甚至没有R的弹舌!”安东终于抓住机会找回场子,因扎吉默默後退了两步,他该怎麽解释,想要第一遍开口就说对,但实在有点困难。
安东终于决定加入拍摄,但他身上的衣服和其他人太不搭了,然後导演拿出了节目组原本要送给他的礼物,“上次你说想吃羊肉泡馍,但这个带过来有点太难了,我们也是听经纪人说你喜欢这些,所以准备了一身古装。”
这真是意外之喜了,虽然经纪人那麽说大概率是因为那时他到处转华人街买衣服的缘故。
其他三人都以为安东要穿的和他们一样,没多想,又开始和说不明白的汉语较劲,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围着的工作人员都朝外看去,还有几声低低地赞叹,他们才擡头。
安东走进来,带着长长的假发,头顶的高马尾垂到背後,很像他曾经染白头发时候的打扮,鬓角两缕碎发翘着,头顶还戴着金光熠熠的发冠,青春逼人。
身上的衣服他们也没见过,大红色的罩袍穿了半边,剩下左边胳膊露出里面穿的黑色单衣,袖口被带漂亮的黑金色护腕收住,和腰上泛着光收住了袍子的腰带是同样的花纹。
“你们这是什麽表情,我觉得这一身太帅了!”安东兴奋地走进镜头,摊着手原地转了两圈,又撩开袍子看脚上白底□□的靴子,哪个角度都特别满意,“比你们穿的好看多了!”
他没想到导演组居然会送一身文武袍,86版西游记里孙大圣穿过几套,很是帅气,他当时就羡慕地想要,现在身上的衣服只除了颜色不太一样,他穿着别提多神气了。
因扎吉从安东出现就没有再移开过目光,这身衣服无疑很适合他,尤其是正红色外袍上黑色的带子,完美地勾勒出腰部的挺拔,如果不是这麽多人看着,安东肯定能感觉到他有如实质的视线,像是在把衣服一件件脱掉一样。
舍甫琴科也看了好半天,真情实感地称赞,“确实很适合你,你看着像是要去演电影了。”
安东被夸地嘴角根本收不住,“你们也这麽觉得对吧,我今天都不会脱这身衣服了!”
皮尔洛眼见他们三个没一个人靠得住,翻了个白眼把安东拉回来,“好了我们还要录节目,快来教中文。”只是他放在黑色的护腕上的手摩挲着,始终没有再收回来。
他们要说的不过是简单的吉祥话,常见的祝贺成语和段子,虽然对从来没说过中文的人来说有些难度,但听着安东放慢了音节一个个念出来,模仿一下也不算特别难,唯一的问题就是安东总忍不住笑。
舍甫琴科搡他,“严肃点,你是老师,怎麽能总是笑话学生?”
安东只能清了清嗓子,努力摆正脸色,“你的尾音不要乱拐我肯定不笑。”
轮到因扎吉他笑得更是停不下来,平时聪明机灵的人说不明白话的蠢样子最好玩,因扎吉被笑话地脸热,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私底下一万句能威胁人的调情话现在完全说不出口。
皮尔洛学得快,又发现了这些话里的规律,询问真正的汉语老师,“都有wang这个字,是因为今年是你说的‘狗年’吗?所以要学狗叫。”
“你居然能听出来这是狗的叫声,”安东惊讶地鼓掌,老师解释了一番“旺”字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有事业发达的含义”。
“每个年份都有对应的动物,12年一个循环,所以非常巧的是今年应该是安东的本命年?”
几双兴致勃勃的眼睛都看了过来,“他的意思是你是小狗?”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为什麽听见舍甫琴科这麽问很羞耻?安东胡乱摇头,发冠上金色的薄片像小翅膀一样颤动着,“胡扯什麽呢,里卡多才是小狗。”
“你和他同一年的生日,有什麽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