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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九盏灯本来就不该亮（第2页）

那是一位自愿走向死亡的英雄，他选择牺牲自己，以血脉之力强行封印失衡的灯塔，只为了“给这个被星律捆绑了太久的世界，一次遗忘的机会”。

“我们不是刽子手，”艾尔维斯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刻的疲惫，“我们是守墓人，守护着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秘密。”

“可墓里埋的，是活生生的人。”齐书沅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剑，直视着他空洞的眼眶。

她没有争辩，而是取出了那只小舟。

光影投射，塔莉亚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她站在极光塔的顶端，狂风吹乱她的长，她的声音穿透时空，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决绝：“我不是要重启！我是要修正它！星阵本是调律世界的竖琴，不是悬在众生头顶的利剑！”

艾尔维斯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那是他第一次在齐书沅面前，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动摇。

当晚的袭击来得迅猛而致命。

卡修斯手持一道闪烁着黑色电弧的“静默清除令”，如鬼魅般出现在观测台，他身后，四具高达三米的炼金魔偶迈着沉重的步伐，手中拖拽着能封印一切灵力的“虚空锁链”。

但齐书沅早有准备。

三十六张“隐形符”在她脚下依次亮起，瞬间布下一个环环相扣的“九转迷踪阵”。

她没有硬拼，而是将小舟抛向空中，后者释放出一股混乱的星律干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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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具本该精准无匹的魔偶立刻像是喝醉了酒的壮汉，逻辑核心错乱，竟互相挥舞着锁链攻击起来。

混乱中，齐书沅的身影如一道流光，直逼卡修斯。

她的指尖凝结着无形的“破妄剑意”，却并未刺向他的要害，而是精准地刺入了他的眉心识海。

她没有去读取他被层层加密的记忆，反而是强行植入了一段影像——塔莉亚站在灯塔之巅，璀璨的光柱冲天而起，贯通天地。

然而，世界没有如守秘会预言的那样崩塌毁灭，反而，狂暴的元素潮汐在这光柱的照耀下，如被安抚的野兽，缓缓归于平静。

卡修斯的动作猛然一滞，他掌心的“静默清除令”，竟在那段影像的冲击下，从内部开始燃烧，化为一捧黑色的灰烬。

他深深地看了齐书沅一眼，没有再说一句话，沉默地转身，带着失控的魔偶消失在夜色中。

齐书沅知道，这绝非结束，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黎明的第一缕光刺破天际。异变陡生。

一直安静待在角落的小舟，突然化作一道蓝色电光，跃上了沉睡中的塔莉亚的肩头。

它那冰冷的机械爪，精准地触碰到了女孩颈后一个若隐若现的符纹之上。

刹那间，刺目至极的蓝光从小舟体内爆，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塔莉亚猛地坐起，双目已化作一片纯粹的银白，再无一丝人类的情感。

古老、庄严、完整的守灯人誓约，从她口中一字一句地吟唱而出，每个音节都仿佛在与整个世界的脉搏共鸣。

遥远的北境废墟之下，被冰封了千年的极光塔第九层，一扇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巨门，正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几乎在同一时间，齐书沅识海中那声时断时续的“姐姐”的呼唤，骤然化作一个清晰、温柔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女声：“第九灯已启，引信将燃，归元之路……不可逆。”

她霍然望向脚下的城市地底，在那根镇压着学院核心、最深处的封印柱上，一道细微的裂纹中，缓缓渗出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阻止她，否则我们都将重写。”

齐书沅握紧了胸前的龙形玉佩，那温润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定。

她看着肩头蓝光闪烁的小舟，低声说道，像是在对它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他们怕的不是灯亮……他们怕的，是‘我们’一起亮。”

远处，城市最高的尖塔之上，艾尔维斯静静地站着。

他脸上的机械义目已彻底熄灭，一片漆黑。

他手中，握着一把从未出鞘过的、镌刻着星辰纹路的古老匕。

黎明微光中，极光塔第九层光门开启的余波仍在空间中震荡，他感受着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喃喃自语，像是在问一个被埋葬了千年的问题。

“如果……守墓人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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