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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玄武归位（第1页）

钟台上的炽热希望，恰似被极北罡风骤然席卷，瞬间凝霜成冰——那是骨骼遭道则冻结的“咔嗤”脆响，空气里道韵流光的金石灼香散尽，唯余时间结霜时的铁锈冷息，砭人肌骨。

科尔?铁穹刚毅的面庞上，那抹因新纪元曙光而绽的柔和转瞬褪尽，军人特有的森冷警惕如寒铁出鞘，眸底暗凝杀机。他握紧战锤的手背青筋暴起，掌心震颤非关地脉，而是铠甲内层神经接口嵌连的律法回路，正涌出尖锐警报，如万千冰针逆着脊椎攀爬，刺得神魂麻。

十年光阴，于席卷星系的浩劫不过弹指，可在这片“时之外壳”星律钟域，却是度日如年。古籍残卷载：“此地一日，外界三月。”他们被困六昼夜，现实宇宙已淌过近两百个日夜——那由七塔结界勉强维系的文明防线，正以十倍百倍的率崩解，道基倾颓之声，似已穿透时空壁垒。

“怎会如此？”塔莉亚的声音裹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干涩如砂纸磨碑，指尖触上钟台边缘的刹那，一股刺骨虚无顺掌蔓延，那并非岩石触感，反倒像块吞噬灵韵的宇宙残骸，连神魂都要被冻僵。

齐书沅未即刻应答，抬眸望向钟台外永恒虚空。那里无星辰闪烁，唯有薄如蝉翼的灰雾缓流，恰似宇宙闭合前最后一缕吐纳。她元婴期灵识敏锐，已捕捉到一缕低频道震——那是遥远星核塔传来的法则断裂声，断续如残烛跳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这六日来，经小舟?律枢解析，众人终明白律钟真义：非以力敲响，乃以自身所承“道”为笔，神识为墨，于钟台这方天然道台之上，共绘“万象归元图”这至高星阵。此图分五方神位，以齐书沅“启明”道意为引，辅以六位道承者各自律法，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中麒麟四方位已相继功成，唯余代表“终末”与“新生”的北方玄武位，迟迟难落最后一笔。

那处空缺宛如噬道黑洞，排斥一切已知法则。科尔坚不可摧的守护道心、塔莉亚承载史海的碑文之力，乃至齐书沅融合修仙至理的“启明”道痕，但凡靠近，皆如水滴遇熔岩，“嗤”然一声便消解无形，不留半点痕迹。

“我再试一次！”塔莉亚咬碎银牙，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渗出的血珠带着青铜腥气——那是碑语者灵血燃灼的征兆。她身为“记录与诠释”之道的传承者，理论上最有可能补全这最后空缺。深吸一口气，神识凝作光笔，颤抖着探向玄武虚无位。

光笔触空的刹那，一股浩瀚苍凉的斥力猛然反弹！

“噗——”

塔莉亚如遭重击，一口灵血喷薄而出，温热液体溅落钟台，未及落地便化作暗红符文，旋即碎裂成尘。胸前那枚星纹交织的古老吊坠出一声哀鸣，如远古铜钟崩裂，寸寸碎裂成齑粉，散出陈旧羊皮卷与风化骨灰混合的气息，令人鼻酸眼涩。那是碑语者血脉传承的信物，此刻竟弃她而去。

她无力跪倒，眼中最后光彩黯淡，泪水混着血迹滑落，滴在手背灼出微咸痛感。“它不认我……我不是真正的碑语者……”

齐书沅一步上前，稳稳将她扶起，掌心道韵温润如春水，缓缓抚平她紊乱的气息。她未看那破碎吊坠，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后方始终沉默的瘦弱少年身上——尼可，“破笼行动”中获救的魔法学徒，天赋平平，此刻正蜷缩角落，双手抱头，额头渗着冷汗，皮肤泛着病态青灰，口中无意识哼唱着破碎古怪的旋律。

那声音不似人声，反倒像石制共鸣腔在风中低吟，带着砂砾摩擦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令周遭空气微微震颤。齐书沅的元婴道胎瞬间共鸣——不久前那场死战中，舍身化作律法基石的艾尔维斯，其胸口守护晶石崩解时，便曾出完全一致的道音共振，如灵魂深处的弦被拨动。

心念微动，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微尘般的晶屑，那是当时下意识收集的、残留艾尔维斯最深执念的最后碎片。晶屑悬浮掌心，蓝光微弱，触感冰凉如冬夜寒露，隐隐传来悲悯道韵。她走到尼可面前，不顾他惊恐闪躲，将晶屑轻轻置于其掌心。

刹那间，宛如尘封亿万年的道闸轰然开启！

尼可浑身剧烈震颤，双眼翻白，瞳孔中银河倒灌，唯有纯粹星光流转。皮肤表面浮现细密金纹，如活体碑文在皮下蠕动。他张口，喉咙里传出的不再是含混哼唱，而是一段段清晰古奥的鸿蒙古篆，仿佛直接自宇宙初生时响起：

“……律法双生，一为存续，一为归墟……祭坛崩毁，道魂无寄，唯以血脉为舟，轮回为渡，待回声再起……”

每一个音节吐出，空气中便荡开肉眼可见的道纹涟漪，带着远古石室尘埃飞扬的气息，耳边似有千人齐诵，却又寂如深渊。

“他是‘回声容器’！”小舟?律枢所化的机械猫光芒大盛，声音带着震惊，“千年前主持双律融合实验的席祭司！实验失败时，他将自身最后一缕神识与失传的《终焉祭坛录》封入血脉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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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尼可并非传承者，只是承载古老道音的容器。

“诸位！结七星拱卫阵！”齐书沅声音清冷决断，如钟鸣穿云，瞬间拉回众人神思。无需多言，科尔、塔莉亚等六人即刻响应，以自身为节点站定方位。这并非凡俗法阵，而是修仙界守护增幅核心的古老道阵——此界“道”即为最高律法，修仙内炼之道与科技能量拓扑，皆是对存在规则的不同诠释。

齐书沅立于阵眼，元婴期道胎毫无保留地外放，化作一盏青翠道源灯悬于阵心，花瓣层层绽开，散出草木初生的清润气息，光晕温暖不灼人，如沐春阳。

“警告：检测到高维道能释放——修仙体系‘道源灯’，匹配星律钟第七类能量耦合模式！”小舟?律枢低语。

齐书沅指尖一点，道胎之力化作无形托手，将尼可摇摇欲坠的灵台稳稳托举，升至星律钟顶端。她仰头望着被星光包裹、吟唱古篆的少年，声音穿透时空隔阂，直抵其魂海深处：“不是你要成为谁，是你终于听见了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