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打断他:“我就看看不行吗?谁规定看了就是要申请?”
被怼了,他却笑得温和:“真的?只是看看?”
他眼里透出一点的期待,像一根细细的蛛丝,带着一点黏。
她突然松了手,弯腰捡起一片枫叶,对着太阳看叶脉:“先看看吧,截止日期早着呢,也说不定就改主意了呢。”
他脚步一顿,去挠她痒痒:“你这个小坏蛋,怎么又耍赖皮?”
他们边上是一片小树林,她飞速溜到一棵橡树后:“别过来!”
他们隔着树,四目相对,又忍不住一起笑了。
他过来扶住了她:“不闹了,不闹了,刚吃完饭。”
她倚在他身上:“那你还挠我痒痒,你才是大坏蛋。”
秋日暖阳透过树叶,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斑,梁思宇背靠着橡树,揽着她肩头,看向云层。
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说:“Ada,想去就去吧,我可以春假去看你。”
她抱紧他的腰:“你是想赶我走啊?门都没有。”
他无奈了:“我是怕你后悔,三四个月也不长,又不是一年两年。”
哼,你之前扔下我两年半呢,她心里一阵恼,狠狠下手拧了一下他。
“嘶,”他疼得抽气,“Ada!你怎么这样?”
她直接往回走,“既然你这么支持,那我马上给哈特教授回邮件,说感谢他的建议,出去交换应该很有趣,哥廷根大学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急匆匆追上来:“哈特教授也建议你出去?”
刚才说得大义凛然,现在心里又有点纠结不舍。
“Ada,你现在坐飞机会不会不舒服?去德国航班得九个小时吧?你要真的想去,我请假陪你飞一趟好不好?”
她猛地急停,转身回来,他差点撞到她,硬生生停住。
“笨蛋,你烦死了!我说了,不去!你干嘛老自说自话!”
他一把抱住她,慢慢抚摸她的背:“对不起,Babe,对不起。”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几分钟,梁思宇才再次开口:“Ada,还记得你刚搬家那几天吗?”
她在他怀里点头,当然,那几天她整个人都不太好,又是低烧,又哭着说想要回家,对了,那其实算个误会,还没跟他解释一下呢。
他亲吻她的发顶:“实话说,那几天我后悔极了,暑假的时候,我不该给你那么大压力,让你直接不续租的。”
“哪有?”她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是个成年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谁还能逼我做不成?”
“好,我们不讨论这个。”他叹口气,这女孩,明明心软得像棉花糖,却总觉得自己是不锈钢。
“先说交换的事情,别冲动决定。无论你去不去,我都支持你,你得知道这一点,好吗?”
“知道了。”她抬起头,“下学期我不想去。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也许会去,但不是现在。”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清楚,压垮这段关系的,并非他的转行,而是日渐消失的坦诚和分享欲。
但婚姻失败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个像样的理由。他的转行,便成了那个合理而确凿的“错误原点”。
这样归因能让她好受点,减少对他的怨怼,也停止对自己的苛责。
重来一次,她其实有意识到,上一世,他们一开始走得太顺利,后来明明有了问题,却总想装作一切还很完美,到最后,都戴上了厚厚面具。
不过,现在她已经放过自己了,她当初尽力了。也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也尽力了?无所谓,不重要了。
她留下,不是想证明一个不同的答案,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心。
梁思宇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目光,似乎又从她眸中看到了最璀璨的星光。
他捧着她的脸,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摩挲着她的嘴唇,低头轻啄。
渐渐地,他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彼此靠得更紧。
等许瑷达再次双脚着地,匀过一口气,她忍不住吐槽道:“你的激素管理计划呢?最近一周不是只能拥抱吗?”
他努力平息身体的热意,但依旧舍不得松手:“我昨天在冷冻标本上练得还不错,别担心,问题不大。”
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这样明显会造成睾酮水平的波动。
她睨他一眼:“我先回去了,下午有实验呢。”
他缓缓松了手,她走出两步,又回头一笑:“我看正念冥想对你效果一般,你不如去测功仪上排解一下过剩的精力。”
晚上到家时,梁思宇又想起一事:“对了,你准备怎么回复哈特教授?说手上项目比较多,不想耽误进度吗?”
她靠在沙发上,喝着红枣茶,老神在在:“不着急,我说正在考虑。等下个月我和阿尔文确认一下GANs的进度,再想想怎么说。”
他反应过来:“你要用这个来吸引哈特教授,让他觉得你有更重要的项目得留下完成?”
原来在她心里,GANs的评级能这么高?哈特教授也会这么想?
他坐了下来:“Ada,等手术后,再跟我聊聊GANs吧。”
他想更理解她,和她更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