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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前三日风波不断(第1页)

紫禁城的晨光总来得格外静,金辉透过檐角的飞翘,在青砖上洒下细碎的光影。新嫔入宫的前三日,无选秀时的纷扰,也无侍寝的催促,各宫苑里多了几分休整的松弛,却在这份松弛底下,藏着各自的心思——有人借乡音寻得慰藉,有人凭才艺觅得共鸣,更有人在“规矩”的名义下,暗较锋芒。风穿过宫檐,把细碎的话语吹得不远不近,却足够让每个人都明白,这红墙里的平静,从来都是表面的。

钟粹宫的晨雾还没散,廊下的藤花浸了潮气,淡紫色的花瓣垂着水珠,混着江南女子的软语,飘在藕荷色窗纱内外。陈蓁蓁早早起身,换上一身月白绣玉兰花的宫装,领口的玉兰花蕊用银线勾了边,在晨光里泛着细弱的光。刚走到正院,就见纯嫔坐在廊下的梨花木椅上翻书,书页是宣纸的,翻页时带着轻响;婉贵人则在一旁的石桌上择莼菜——瓷碗里的莼叶嫩生生的,浮在清水中,像极了江南湖里刚捞起的模样,那是内务府特意给江南出身的妃嫔备的。

“嫔妾给纯嫔娘娘、婉贵人姐姐请安。”陈蓁蓁屈膝行礼,裙摆轻扫过青砖,声音柔细却带着熟稔的暖意,不似初见时那般拘谨。

“快起来,本宫刚想着派人叫你呢。”纯嫔放下书,笑着招手让她坐,指尖还捏着书页的一角,“蓁蓁你看这莼菜,刚从御膳房取来的,还带着水劲儿,像不像咱们苏州湖里的?”她说着“本宫”二字时,语气温和,没有半分居高临下的疏离。

陈蓁蓁凑过去,目光落在瓷碗里,眼里亮了亮:“可不是嘛!嫔妾家乡的莼羹,得用山泉水煮,煮到莼叶滑,再撒点鸡丝,鲜得能掉眉毛。”她这话一出口,婉贵人也笑了,手里的莼叶择得更慢了些,指尖轻轻掐掉黄叶:“你这话倒让我想起家里的厨子,他做莼羹时,还会放一点点桂花蜜,甜不滋儿的,更显鲜灵。当年我出嫁前,他还特意教过本宫,可惜入宫后,倒没机会再做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莼菜聊到丝绸——纯嫔说杭州的云锦织得最细,绣上西湖十景,能在光下看出层次;婉贵人接话,说苏州的缂丝更妙,“一寸缂丝一寸金”,她母亲有块缂丝手帕,绣的是寒江独钓,至今还留在家里;陈蓁蓁没怎么插话,却听得认真,偶尔补充一句“嫔妾家乡的蚕娘,四月里采新桑时,要选带露的桑叶,说这样蚕吐的丝更亮”,总能让话题续得更久。

日头渐高,晨雾散了,阳光透过藤花的缝隙,在石桌上洒下斑驳的影。陈蓁蓁让婢女取来一个描花锦盒,盒盖是紫檀木的,刻着小小的荷花纹:“娘娘们尝尝,这是嫔妾母亲亲手做的藕粉糕,用的是西湖的老藕,磨得细滑,透着点荷香,比宫里的更软些。”她递锦盒时,指尖微微紧,毕竟是第一次给高位妃嫔递自家的点心,怕不合口味。

纯嫔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藕粉的细腻混着荷香在嘴里散开,眼睛弯了起来:“好吃!这藕香真足,比御膳房的更合本宫胃口。”婉贵人也取了一块,慢慢嚼着,点头道:“是呢,甜而不腻,倒让我想起从前在家时,母亲给我装的那盒,也是这个味道。”

陈蓁蓁听了,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心里却松了口气——在这陌生的宫里,能凭着一口乡音、一块家乡点心找到归属感,已是难得的安稳。她看着纯嫔和婉贵人的笑脸,忽然觉得,或许钟粹宫的日子,能比她预想的更平静些。

储秀宫的院子里,比钟粹宫多了几分热闹,却不是争斗的喧嚣,而是孩童的咿呀与诗词的轻吟。葡萄架下的软榻上,舒嫔抱着刚满七个月的十阿哥永玥,小家伙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肚兜,领口绣着小小的虎头,小手正抓着舒嫔的衣襟,嘴里“呀啊”地叫着,口水沾湿了舒嫔的月白纱裙,她却不在意,只轻轻擦去永玥嘴角的涎水。

武筱宁从西配殿出来,见了这光景,脚步都放轻了。她穿一身宝蓝色的短打——入宫后特意让针线局做的,方便活动,袖口和裤脚都缝了暗扣,能随时收紧;手里拿着个绣着小老虎的布偶,老虎的眼睛用黑珠子缝的,晃起来会动。走到舒嫔跟前,她屈膝行礼:“嫔妾给舒嫔娘娘请安,十阿哥今日精神真好。”

“起来吧。”舒嫔笑着点头,把永玥往她面前递了递,“你来得正好,这小家伙闹了一早上,不肯吃奶糕,本宫哄了半天也没用,你试试能不能哄住。”她说着时,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倒像寻常人家的母亲,而非高高在上的妃嫔。

武筱宁也不怯生,小心翼翼地接过永玥——她手臂稳,手掌托着永玥的腰,姿势熟练,显然是真带过孩子。“小阿哥乖,看这个。”她把布偶凑到永玥眼前,轻轻晃动,嘴里还哼起了家乡的童谣:“老虎老虎跳,宝宝宝宝笑,吃口奶糕长得高;老虎老虎跑,宝宝宝宝抱,一觉睡到大清早。”

那童谣是她家乡的调子,简单直白,却带着几分爽朗的暖意。永玥果然不闹了,小眼睛盯着布偶,小手伸过去抓,抓着了就往嘴里送,小牙床啃着布偶的耳朵,引得武筱宁和舒嫔都笑了。“你倒真会哄孩子。”舒嫔眼里带着赞许,指尖轻轻碰了碰永玥的脸颊,“刚入宫时听你说帮额娘带过弟弟,本宫还当是客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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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说笑了。”武筱宁一边逗着永玥,一边回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憨实,“嫔妾弟弟比十阿哥大些,从前他闹夜,都是嫔妾抱着他哼童谣,一哼就乖了。额娘总说,嫔妾比奶娘还会带孩子。”她说着,又轻轻拍了拍永玥的背,动作轻柔,半点看不出武将之女的粗粝,倒有几分细腻的温柔。

不远处的廊下,林安歌捧着一卷《漱玉词》走过来,书页上夹着一支素银书签。她穿一身浅粉色宫装,领口绣着细弱的兰草,手里还捏着支狼毫笔,见永玥乖了,才轻声道:“嫔妾给舒嫔娘娘请安。方才读易安的‘常记溪亭日暮’,倒想起嫔妾家乡的荷塘,暮春时满池的荷花,映着夕阳,粉的、白的混在一起,跟词里写的‘沉醉不知归路’一样,美得让人忘了时辰。”

舒嫔闻言,眼里亮了亮,示意她坐下:“本宫也喜欢这一句,尤其‘兴尽晚回舟’,那股子自在劲儿,倒是咱们宫里少见的。”她说着,接过林安歌递来的《漱玉词》,指尖划过书页上的词句,“你看这‘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把雨后海棠的样子写活了,寻常人怕是写不出这份细腻。”

“娘娘说得是。”林安歌顺着话头说,指尖点了点书页上“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几字,“嫔妾还喜欢这一句,虽有些愁绪,却写得真切,像是能看见词人倚着窗,望着西风里的黄花,叹自己的心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诗词,从李清照说到柳永,又从唐诗聊到宋词。武筱宁在一旁听着,虽大多听不懂“绿肥红瘦”的意思,却也不觉得无聊,只专注地哄着永玥——见小家伙要哭了,就赶紧换个姿势抱,把布偶换成自己的手帕,手帕上绣着小小的箭囊,是她入宫前自己绣的。葡萄架下的日光透过叶子,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三人身上,竟透着几分难得的惬意——在这宫里,能有这样平和的辰光,已是不易。

与储秀宫的热闹不同,咸福宫的三日,更像是一潭平静的水,却平静得有些冷清。晋贵人富察兰茵每日晨起后,都会在东配殿的梳妆台前整理妆奁——那些饰多是富察氏准备的,一支赤金点翠簪,簪头的翠羽是早年贡品,在光下泛着莹润的绿;一对珍珠耳坠,珠子是南海的珍珠,大小均匀,透着温润的光。她用软布轻轻擦拭每一件饰,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在梳理家族的体面,擦完后又按品类放回描金漆盒,摆得整整齐齐,没有半分错乱。

偶尔她会到院子里走走,却从不靠近西配殿和后殿。有一次她在芭蕉树下赏花,芭蕉叶上的晨露滴落在她的宫装上,晕开小小的水渍,她也不在意,只静静看着叶片上的纹路。正遇上谨常在钮祜禄姈月从西配殿出来,手里提着个竹编的针线笸箩,笸箩里放着剪刀、丝线,还有半只绣了一半的婴儿小肚兜,显然是要去院子里做针线。两人目光对上,晋贵人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谨常在则屈膝行了个浅礼,轻声道“晋贵人安”,没有多余的话,便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像两条不会相交的线。

谨常在的日子,比晋贵人更安静。她大多时候待在西配殿里,要么做针线,要么看书。她带的书不多,多是些佛经和医书:一本《金刚经》,书页边缘已有些磨损,是她母亲亲手抄的;一本《本草纲目》,里面夹着不少晒干的草药,比如薄荷、金银花,据说是她母亲让她带的,说宫里纷扰多,看看佛经能静心,懂点医理也能自保。她做的针线也不是什么花哨的玩意儿,多是婴儿的小袜子、小肚兜,针脚细密,配色也温和,多是浅黄、浅粉,说是给宫里的小阿哥小公主做的,却也从未见她送出去过,做完后就叠好,放在樟木箱的最底层,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后殿的颖常在巴林湄渃,则是另一番光景。她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阿宝给她梳理头,饰要换着戴——今日插赤金嵌红宝石的簪子,明日换珍珠步摇,后天又换成翡翠手镯,恨不得把带来的饰都轮一遍。宫装也要挑最鲜亮的,今日是石榴红,明日是孔雀蓝,后天又换成鹅黄,裙摆上的绣纹要最繁复的,走动时能晃出细碎的光。她还总抱怨后殿的光线不好,让阿宝把黄铜镜子搬到窗边,对着日光照来照去,嘴里嘟囔:“这镜子都照不出我的好看了,回头得让内务府送面新的来,要水晶的,照得才清楚。”她说话时,带着几分被宠坏的骄纵,仿佛自己还是那位草原上的小公主。

她也从不主动找晋贵人和谨常在说话,偶尔在院子里遇见,也只是把头一抬,装作没看见。有一次阿宝劝她:“主儿,晋贵人位分在您之上,咱们是不是该去给她请个安?也好显得咱们懂规矩。”颖常在却撇撇嘴,伸手拨了拨鬓边的珠花:“她位分高又怎样?不过是仗着姓富察,我可是巴林部的公主,阿玛跟皇上议事时都能坐平席,凭什么给她请安?”阿宝听了,也不敢再劝,只能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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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咸福宫的三位新人,像三条平行线,各自在自己的角落里过着日子,没有争执,却也没有半点往来——仿佛这同一个院子里的宫墙,不仅隔了空间,还隔了人心,把她们分成了三个独立的世界。

延禧宫的晨,总是伴着鸽子的咕咕声。恪答应拜尔葛斯诺敏每日醒来,都能听见愉妃海兰在院子里喂鸽子的声音——那声音很轻,混着鸽子扇动翅膀的“扑棱”声,倒让这冷清的宫室多了几分生气。

她的日子,简单得有些单调,却透着旁人没有的安稳。每日晨起后,她会先在殿里读半个时辰的佛经,书案上摆着一本《金刚经》,旁边放着一串菩提子佛珠,她捻佛珠的动作很慢,每捻一颗,就轻声念一句经文,声音轻得像晨雾;读完经,让婢女端来一碗清粥、一碟酱菜,粥是小米熬的,熬得软糯,酱菜是家乡带来的,微咸带甜,她慢慢吃着,不慌不忙,仿佛这宫里的时光,比别处走得更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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