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贡香二字,桑渝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桑淮接着道:“这纸上是一张漠北的偏方,漠北贡香中一味香料白鼠尾草与药材山茱萸相冲,同时使用可使人中毒,症状。。。似丶中丶风。”桑淮一字一顿的道。
这便是桑洛交代陈庚做的第二件事,将之前程知鸢让他查的事在桑淮进宫前告诉了桑淮,凭借纸上这方子,聪慧如桑淮,很快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虽然他并不知道周帝所用的药方,但是他相信,这张单子和周帝的病,一定有关。
程知鸢也早就趁着桑渝的人不注意给周帝说过这个,周帝可记得,这香是桑渝特地为自己点上的,与此事恰好对上,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桑渝!你。。。”周帝正要下旨将桑渝捉拿,德阳宫门外却是一阵喧哗。
“淮儿!”只见一人疯了似的跑进来,直直冲向桑淮。
竟是许嫔!
她行尸走肉般在静远轩禁足了数月,今日听到宫女太监们都在议论,说桑淮回宫了,便跑了出来,谁也不能小看母亲的力量,她奋力跑来,一路上竟没有人能拦住。
她抱着桑淮哭的凄切:“让我看看,淮儿,你受苦了。”
桑淮一直平静无波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他多想回抱自己的母後,却被束缚着双手,他只能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母亲,孩儿无事,让母亲担忧,是孩儿不孝。”
这边两人还话还没说完,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皇上孙伯平反了,他带人将皇宫围了起来,现下正。。。”
张景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他背後插着一支箭。
他被皇上命去宣孙伯平觐见,还未走到宫门却发现不对,躲躲藏藏的绕着路便要回来,谁知还是被孙伯平发现,张景拼命往回跑,被孙伯平从後射了一箭,勉力跑来给周帝报信已是极限。
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喊杀的声音。
桑渝知道,孙伯平动了,那成败在此一举,反正就算桑淮的事他能狡辩逃脱,那给皇上下药一事,无论如何周帝也不会饶了他了。
他眼疾手快,上前擒住离自己最近的桑淮,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架在桑淮颈伤,退後几步:“都别动。”
一干大臣顿时後悔至极,自己为何要来蹚这趟浑水,都默默往後退了退。
程礼一个箭步上前,将皇上护在身後,只是御前觐见不可携带兵器,他两手空空,连自保都难。
程知鸢也趁乱将许嫔扶起让她站在皇上身侧,自己与父亲并肩而立,挡住了她。
太傅怒斥道:“桑渝,你要逼宫不成,你此番作为,可就真成了乱臣贼子!”
此时一队人马已经进来,站在桑渝身後,他微微一笑:“是又如何?”
周帝看着两子相残,心中冷然:“桑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朕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桑渝大笑,“父皇,您老糊涂了不成,你看看我身後,再看看墙外,现下,可不是您说了算。”
桑淮挣扎了两下:“桑渝,你敢伤害父皇和母後!”
桑渝又是一阵大笑:“母後?她早就不是皇後了,大哥,认清事实吧。”
说话间弓箭手已爬上德阳宫的宫墙,孙伯平也在其中。
周帝也看到了他:“孙伯平,你也,要谋反吗?”
孙伯平冷静道:“皇上,大周需要一位更有魄力的君王。”
周帝指着桑渝和孙伯平:“反了,你们都反了!”
桑渝仿佛听到什麽笑话一般:“父皇,别做无谓的抵抗了,现在就传位于儿臣,儿臣保证让您舒舒服服地做太上皇。”
周帝气极,也不再和桑渝多说,高声喊道:“来人,给朕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哼,螳臂当车。”桑渝环视了一圈屋内不敢轻举妄动的宫人,嘲讽道。
他手中还擒着桑淮,正在思索是不是要直接结果了他,虽不想背负弑父杀兄的罪名,但史书向来是胜利者书写的,区区废太子而已。。。
正在思索间,覃世宁突然起身一跃至殿门,朝空中发射了一枚信号,并关了殿门。
他动作极快,门外的弓箭手看不清门内情形,也不敢随意开弓,怕伤到桑渝。
桑渝身後还站着几个最先进来的士兵:“覃统领,莫要再负隅顽抗了,拿下。”
德阳宫虽是皇上的寝宫,但正殿也不是很大,更何况此时七七八八站了不少人,程礼不敢离开皇上身边去帮覃世宁,覃世宁坚持了片刻,还是被擒住,好在这信号是发出了,且争取了片刻时间。
虽然桑渝并不怕他发出信号,早知道桑淮会留点後手,但是桑淮手里哪还有什麽人了?若是宫外的禁军来支援,也需要时间。
桑渝正想着,谁知德阳宫外又传来不小的动静,桑渝示意身边的人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