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叙平云淡风轻扬扬眉,点头:“那是。”见他眉眼间戾气散去,梁卓暗自松了口气,心里想:这夫妻俩,占有欲一个比一个强。赵叙平起身:“你们玩儿,我去喝酒。”这种游戏,以前玩儿着还挺有意思,现在他只觉得无聊透顶。赵叙平独自喝闷酒,一杯接一杯灌自己,没多久就开始犯晕,躺沙发上望着旋转的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周静烟。周静烟在他怀里哭;周静烟在他怀里笑;周静烟撒娇要抱抱;周静烟柔软的唇印在他脑门儿上……“周静烟。”他轻声唤,尾音拖得老长。音乐声充斥整个包厢,赵叙平捂着耳朵晃晃脑袋,皱眉:“媳妇儿,把音响关了。”见没人搭理自己,他气得想站起来,身体不听使唤,别说站了,坐都坐不起,躺着抬手瞎比划,嘴里嚷嚷:“唉不是,周静烟,我说话是不是不好使?是不是不好使!”还是没人搭理。他再气也没招,捂着额头又喊:“烟烟?烟烟!烟儿?烟儿!”总算有人听见了。那人赶紧往他手里塞根烟。他抬手往外一扔:“不抽,媳妇儿不让抽。”那人噗嗤笑出声:“平哥这么怕嫂子啊。”赵叙平双手搓了搓脸,语气特无奈:“嗐,母老虎一个。”那人乐得止不住笑:“以前可不知道平哥是个妻管严!”赵叙平一只手抬到半空,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了点:“老子那是让着她。”“是,咱大老爷们儿,不跟小娘们儿计较。”那人又给他递杯酒。他把酒往外推,摆摆手:“不喝,喝多了她嫌熏得慌。”那人看了他一会儿,感慨:“还得是咱平哥,这么疼媳妇儿!”赵叙平长长叹了口气,不作声,心里想:再疼媳妇儿,媳妇儿也不领情,这上哪说理去?真几把艹蛋。过了会儿赵叙平嚷嚷着要回家,那人去牌桌上找梁卓,拍拍梁卓肩膀:“平哥断片儿了,咱是让司机送回去,还是在这儿给开间房?”梁卓过去看,俯身推了推赵叙平,问:“哥,要给嫂子打电话不?”赵叙平闭着眼掏出手机递过去:“打,让她赶紧来。”梁卓接过手机,握着他一只手,用他指纹解锁,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媳妇儿”。打了两个,那边都没接,芝纭就不睡,坐在客厅等着,见他回来了,心里总算踏实下来。管家和司机想将赵叙平扶上楼,他不肯,东倒西歪走到沙发边,刚坐下就开始嚷:“周静烟,煮醒酒汤!”章芝纭轻轻拍了下他脸颊:“就知道欺负静烟!离都离了,还想折腾人家!”赵叙平闭着眼笑:“妈,您真是不懂情趣,我这跟她撒娇呢。”章芝纭瞧他醉懵了,不知道何年何月,当周静烟还在家呢。她摇摇头,叹气,推了推儿子:“多大个人了,还跟媳妇儿撒娇,羞不羞!”赵叙平仍是笑:“羞什么?我乐意,她也乐意。”章芝纭心想:人家可未必乐意。沉默一会儿,章芝纭劝道:“不早了,上去睡觉吧。”赵叙平摇头:“不睡,周静烟还在煮醒酒汤呢。”章芝纭红了眼眶:“儿子,听话,赶紧睡觉去。”赵叙平:“要睡您自个儿睡去,我得等周静烟,煮完汤我要是不喝,她又该生气了。”章芝纭深吸一口气,别过脸,片刻后哽咽着说:“叙平,你俩离了,静烟走了,你也别再折磨自己了。”赵叙平醉得厉害,没听进去这话,思绪跳到多年以前,以为自己今年二十三。他身子一歪,栽进母亲怀里,拖着声儿开口:“妈,我想求您个事儿。”章芝纭愣愣瞧他:“什么事儿?”他仰起脸来,嘴闭着,唇角却扬得老高,平时不太明显的俩酒窝都挤出来了。章芝纭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儿子,心里感慨万千,眼眶湿润,也跟着笑起来,又爱又恨轻轻往他脸上扇一下:“快说!什么事儿?”赵叙平歪起脑袋:“您看啊,我都二十三了,周家妹妹也十八了,我俩都成年了。”章芝纭愣了愣,试探着问:“哪个周家妹妹,周静烟么?”他点点头。章芝纭好奇:“你俩都成年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