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仅脸皮厚,还老奸巨猾,故意让秘书说他上外地出差,降低她警惕,趁她不备忽然过来,还扯着嗓子这么喊,摆明了想利用孩子进屋。果然,听到外头的喊声,周听雨立马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向大门:“妈妈妈妈!赵叔叔来啦!赵叔叔说过要来看我的!今天真的来啦!”她飞快跑到母亲身边,见母亲站在门口,却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仰脸皱着小眉头问:“妈妈,为什么还不给赵叔叔开门?”外头又开始喊:“听雨,静烟,你俩在家吗?”沙发上的周云生听得来气,也冲到门口凑热闹,对着门喊:“他俩在家,我也在家,为什么不问问我?”外头笑着说:“那我补上啊——请问周云生小朋友在家吗?”周云生叉腰蹦起来:“不在!”他吐了吐舌头,转身又冲回沙发,拿起遥控器换台。仨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周静烟脑袋都快被他们仨吵晕了,扶着额,闭眼摇头,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按下门把。推开门,她冷冷看着外面的男人。视线交错,一个板着脸,一个乐开花。赵叙平讨好地冲她笑了笑:“忘了提前说要过来,没打扰你们吧?”周静烟歪着脑袋,蹙眉,半张着嘴瞪他,无声骂道: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就没见过比他更能装的。她没开口,周听雨倒是开口了,拍着手说:“不打扰不打扰!欢迎赵叔叔来我们家!”小家伙仰起脑袋盯他,不禁感慨:“赵叔叔,你好高,好帅啊!”赵叙平活了这么些年,听过无数夸奖,只有周静烟和闺女能夸进他心坎儿。他抬起两条胳膊,两只手都拎着好几个袋子,低头冲周听雨笑道:“叔叔给你们带了很多礼物。”周听雨眼睛都亮了,扭头看向客厅沙发:“弟弟,赵叔叔给我们都带了礼物!你也有份哦!”周云生站在沙发上,望着门口,与赵叙平四目相对。他看着这个男人,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跑到门口仰脸细看,纳闷:“咱俩是不是以前见过啊?”周听雨板起脸严肃提醒:“弟弟,不要这么没礼貌,要叫赵叔叔。”周云生看了看这位赵叔叔手里拎的大包小包,想着里面也有自己的份,不好意思对人冷脸,挤出一个笑:“赵叔叔好。”见弟弟这么听姐姐的话,赵叙平深感欣慰,不客气走进来,没看见周静烟生气似的,走到沙发旁,将手里的东西都放茶几上。“这是你俩的点心和巧克力;这是听雨的洋娃娃;这是云生的遥控车;这是你俩的点读笔,一人一个;这是你俩ipad,一人一个;这是听雨的化妆套盒;这是云生的玩具枪;这是听雨的美甲套盒;这是云生的礼仪小绘本。”每一样礼物都深深戳中周听雨的心,她幸福得眩晕,难以置信:“这些都是给我的吗?”赵叙平端详着女儿,仔仔细细瞧她,鼻子发酸,扬唇点了点头:“都是听雨的。以后听雨想要什么,只管跟——跟叔叔说。”差点脱口而出“爸爸”那两个字,他心里不是滋味儿,轻抚女儿的头,含泪微笑。闺女真俊,真像他,赵叙平心想。一旁,周云生忽然开口:“赵叔叔,谢谢你的这些礼物,前面几个我都很喜欢,只是这个礼仪小绘本,我不看。”赵叙平转过身来,也摸摸他的头,发现儿子跟自己小时候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愣了愣,笑着问:“为什么不想看?”周云生叹气:“不喜欢……”赵叙平语重心长:“不喜欢也得看,因为你需要。”周云生摇摇头:“我觉着我不需要。”赵叙平:“不,你需要。”周云生看看绘本,又看看其他礼物,心想,先收下再说,反正自己看不看,赵叔叔也不知道。赵叙平还能不知道儿子想什么?阳奉阴违的事儿他小时候可没少干,这小子真是随了根了。赵叙平手指敲敲绘本:“以后叔叔要考你绘本上的东西,认真学啊,到时候别考零蛋。”周云生拿起绘本盖在脸上,身子倒向沙发,假装中弹,拖着嗓子抱怨:“哎哟喂,可真是要命了!”给赵叙平乐够呛,心想:这小子虽然顽劣,但也有可爱的时候。他扭头看向站在闺女身旁,冷冰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的周静烟,递过去一个精美礼袋,腆着脸笑:“孩子妈也有礼物。”周静烟抱起胳膊,没接礼袋。他自个儿打开礼袋,从里面拿出盒子,开盖递过去。是块腕表。周静烟瞥一眼logo,百达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