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打量了下面前晃着尾巴,乖巧蹲坐的大灰狼。
通体是白灰色的,肚子以下的狼毛洁白柔软,四只狼爪子也是白色的,边缘覆盖着一层浅灰色。尾巴尖尖是浓墨一样的黑,越靠近身体的部分,像褪色了一般,逐渐过渡成变雪白色,像兔子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沾了墨水的白毛笔。
这看上去确实像那只小白狼的放大版。
为什麽裴牧青对兔子可以变成人这件事毫不惊讶?还有琳琳和陆寻叶一家也是。裴牧青还叮嘱自己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会被抓走。那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小兔悚然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麽多不合理的地方。而现在一个离奇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小兔缓缓蹲下,警惕地对上圆溜溜的蓝眼睛,试探性地问:“你,是裴裴吗?”
“呜!”
大灰狼很高兴地叫了声,怕扰民,无意识压低了音量。
这怎麽可能呢?
小兔不死心换了一个:“你是小兔吗?”
大灰狼不吭声,晃着尾巴,擡起一只狼爪子。小兔下意识往後缩,胸前传来冰凉凉的触感。
狼爪子摁住小兔的胸膛,蓝眼睛很疑惑地看着他,大灰狼压压爪子,发出简短的一声:“呜——”
小兔是你。
狼脑袋晃了晃。
“你是林殊白吗?”
爪子依旧摁住小兔胸口。
“裴牧青?”
“呜!”
狼放下爪子,端庄地蹲在他面前,幽蓝色眼睛映着皱眉的兔子。
“裴裴?”
“呜。”
“林殊白?”
狼嘴紧闭,不吭声。
“裴丶牧丶青!”小兔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喊。
“呜!呜!呜!”硕大的狼脑袋凑过来,蹭蹭小兔的胸口,舔舔,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大灰狼嘴里呜咽着,用一只狼爪子捂住被兔子咬破皮的鼻子,蓝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眼前的人,哼唧着试图把脑袋贴到小兔的手边。
“裴牧青,又骗兔子!”
小兔的脸这下从惨白变得红润起来,中气十足,甚至都不磕巴了。
狼听不懂,只知道兔子在叫他。于是兴冲冲地再次把人家扑倒在地上,不忘用爪子护着兔脑袋。
尖尖的牙齿轻轻的咬了下敏感的兔耳朵,含在嘴里嚼嚼,他眼馋好久了。
啊啊啊啊啊大混蛋!小兔突然变得胆大起来,气势汹汹地把兔耳朵从狼嘴里拽出来,给了大灰狼一拳。他反客为主,用力的地把大灰狼压在身下。
“呜呜”
小狼仰躺在地上,四爪朝天,露出洁白的肚皮。他擡起狼脑袋,看着胸前的兔子,用破皮的鼻尖点点小兔掌心,呜呜地暗示自己好痛。
小兔不搭理他,气得耳朵打直:“你怎麽丶可以骗兔子丶这麽久!”
“呜嗷——”,狼听不懂,看着兔耳朵垂在眼前晃来晃去,又追着试图叼起来。
“啊!”小兔把湿漉漉的兔耳朵拽回来,看着上面绒毛黏在一起,凌乱不堪,还有一股口水味,“裴牧青,你太过分了!”
狼耳朵听到自己的名字,悠哉悠哉地晃动,裴牧青自觉地用狼脑袋贴贴兔子的脸。小时候哄老爸老妈就这样。
今晚是他化形期的比较麻烦的一天,变成狼後很容易智商退化,现在根本听不懂人话,只能勉强辨认出自己的名字。
毕竟小时候拆家,陆寻风就会揪着他的狼耳朵,严肃地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变成小狼也不敢造次。
小兔费劲地推开大脑袋,生气:“骗子,不要靠过来。”
小狼听到兔子说“靠过来”,蓝眼睛闪过一丝兴奋,用力掀翻小兔子,重新压在他身上,给小兔舔毛。
小兔的脖子被温热而粗粝的狼舌头舔过,生物的本能让他感觉十分不适。双手又捏着狼嘴巴:“不可以!”
狼听不懂,眼里满是遗憾,猛地甩了甩脑袋,把嘴巴从小兔手里抽出来,开始舔他的胸膛。
小兔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听,对这只大灰狼无计可施。现在他换了一种绝望,语言不通,难道当初裴牧青对着不说话的自己也有同样的心情吗?
但他可没有把裴牧青弄得湿漉漉。
招架不住这只疯狼,兔子拽回湿哒哒的兔耳朵,甩了甩上面的口水,万分嫌弃。变回小兔子,方便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