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幻境中,先侵袭感官的是一股沉沦于泥沼深处的窒息感。
视野被猩红的数据洪流淹没。
那些流动的代码化作荆棘状的锁链,狠狠贯穿躯体!
——痛!
每一根神经末梢都炸开难以言喻的剧痛!
血肉被无形之力寸寸剥离;
骨骼筋脉被节节碾碎;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鼓动着胀痛的耳膜。
当痛苦达到巅峰时,整个人突然被拖拽着,坠入一片绝对的虚无之中。
双眼像是被缝进了永夜,连最微弱的光都不曾造访。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一秒被拉长成一个世纪。
空洞、孤寂与绝望在黑暗中酵,酿成最致命的蚀骨毒药。
……
“呼——!”
众人惊醒,状态凄惨至极——
眼镜男嘴唇颤抖着,瞳孔涣散得无法聚焦,精神显然已濒临崩溃;
旗袍女冷艳的神情化为惨白的脆弱,眼白布满血丝,掌心被指甲划破;
老头直接以头抢地,“咚!咚!”地撞向地面,鲜血横流却恍若未觉;
而木青辞,已然晕厥过去
面容扭曲狰狞,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迦夜死死揪住胸前的衣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被汗水浸透的丝黏在额前,眼角猩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那是……那是……
迦夜猛地转身,一把抱住凌霰白,手臂箍得极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
胸腔像是被烙铁灼穿,疼得连呼吸都在颤抖。
“对不起……”
“对不起……”
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哽咽。
他很清楚,刚刚的画面……是凌霰白将他推开,被数据流贯穿身体后的经历。
是他……
都是因为他!
这份本应加诸在他身上的极刑,全都烙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凌霰白任由迦夜抱着。
他似是有些迟疑地抬起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后背。
像是安抚,又像是无措的回应。
迦夜死死抿着唇,将脸更深地埋在那片颈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