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捂着刺痛的手腕,胸口剧烈起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以深那几句话,像钉子一样钉进他心里。
不是为了林家体面,周以深根本不会给他留这个台阶。
这种认知比手腕上的疼痛还让他难堪。
林母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扑过来抓住丈夫的手臂,眼泪直流,“建民,你们都少说两句行不行?子豪还在里面啊!”
“哼!翅膀都硬的很!”林父冷哼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林成鹏疲惫地闭上眼,靠在墙上。苏胜男大气不敢出的站在丈夫身边。
走廊里只剩下林母压抑的啜泣声。
抢救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医生出来他摘下口罩,神情凝重地扫过门外神色各异的众人。
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佳佳从周以深怀里抬起头,周以深握紧了她的手。
“医生,我二哥怎么样?”
林成鹏也站直了身体,连林父起身走了过来。
医生的目光落在离他最近的林佳佳和周以深身上,沉声开口:
“患者失血过多,心脏曾出现骤停。尽管我们抢救过来了,但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需要马上转入icu密切观察。”
医生顿了顿,看了一眼林父和林母。
“另外,由于脑部曾长时间缺氧,即使能保住生命,未来也可能面临不可逆的脑功能损伤,也就是植物人状态。”
“你们家属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植物人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死寂的走廊里。
林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他愣愣的看着医生,好似听不懂那几个字的意思。
苦苦抢救,换来的可能是一个永远沉睡的儿子。
林佳佳的身体一僵,作为神经外科医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脑部长时间缺氧和植物人状态意味着什么。
仅仅是两个医学术语,就宣告了她二哥未来可能面临的比死亡还要漫长的酷刑。
她看向医生,“具体缺氧了多久?抢救时用的什么脑保护方案?现在瞳孔对光反射和gcs评分多少?”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用自己熟悉的领域知识,为二哥争夺最后一线生机。
她必须知道详尽的临床指征,才能判断预后的真实情况。
医生一听,知道林佳佳应该也是医生。
他快回答:“推测缺氧时间在-o分钟左右。用了亚低温治疗,甘露醇脱水降颅压。目前瞳孔对光反射迟钝,gcs评分分。”
gcs评分分?最低分。
林佳佳的心直坠下去,浑身冷。
她强迫自己站稳,继续追问,想确认自己不愿相信的事实:“脑电图呢?有没有监测到任何电活动?”
“暂时没有捕捉到明确的皮层电活动。”医生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极大的悲痛在她的体内剧烈撕扯。
她眼前闪过二哥温和的笑脸,又迅被医学数据覆盖。
从医学角度讲,希望已经渺茫。
林佳佳努力稳住声线,“我……可以看看他的影像资料和病历吗?任何一点可能,我们都必须试试……”
作为医生,她不能放弃;作为妹妹,她更无法接受。
医生点了点头:“可以,等患者转入icu稳定后,我会让值班医生把影像资料和病历副本拿给你看。有任何可能的治疗方案,我们都会全力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