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不被信任,所以她才划了这么多界限,他不喜欢这样子。
“ada,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个了?你这样,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好像我从来不能让你安心。”他坐到沙发上,垂着头,不去看她。
她看着他低着头,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想了想他今早的慌张失措,不免心软:“ned,别那么紧张,我没有想和你划清界限的意思。”
他一下抬头,眼神发亮。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悔措辞不严,只好坚持补充道:“你还在考察期。”
说不清为什么,他笑了,眼睛微弯。
但她嘴角微抿:“今天的spa我请你,不许说不。”她盯着他,似乎在说,这是第一道考题。
他肩膀塌下来,控制自己别争辩、别回嘴——这考试真难。
spa结束,他在最后的休息区等她,不到十分钟,她也过来了,脸色红润,头发微湿,裹着和他一样的浴袍,像只懒洋洋的小猫。
他忍不住靠近,伸手虚扶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敢环上她的腰。
她冲他笑:“再躺十分钟吧?”她看着休息区的壁炉和躺椅,想起了森林木屋,不由自主想窝进去。
安静地休息了会,她觉得心宁气和。
她不再思考未来或者过去,而是让自己专注于呼吸的节拍,然后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晚饭时,许瑷达没想到,她会比spa后还轻松愉快。
她时不时低头偷笑一下——可怜的ned,他在疯狂喝水。这家拉面比学校旁边那家咸得多,他气泡矿泉水都点了第二杯。
他看她又在偷笑,无奈地提醒:“ada,知道吗?你不如光明正大地笑。”
她咽下最后一口拉面,喝口水,用纸巾擦了嘴,才慢悠悠开口:“当然,正如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狂灌气泡水。”
她才回忆起一个细节,实验室聚餐时,他一般和大家一样点可乐,只是会选无糖版。
但今天和她出来,他选的是气泡矿泉水,和他公寓冰箱里的一样。
他只能长叹一声,继续默默灌水。
出来时,她又一次提议:“走吧,买点椰子水晚上喝,加快钠代谢?”
他咬着牙说:“谢谢,倒也不必这么光明正大。”
她笑得前仰后合,习惯性地抓住他的小臂,弯了腰。
他心里一动,下意识靠近一步,轻拍她背:“真有这么好笑?”
她僵了两秒,迅速松手,站直,小手悄悄攥得死紧。
他识趣地退开半步:“走吧,去买椰子水。”
他们沉默着,去了超市。
回到房间,许瑷达洗漱了一下,镜子里的女孩,熟悉又陌生,脸颊微红,像是染了玫瑰的颜色。
出来后,他递给她一杯椰子水:“喝点吗?”
她接过,手指微微的相触,居然就让她心跳飞快,她转过身,悄悄把杯子贴到脸颊上,冰凉的触感略微消解了一些她的热。
“ada。”他突然叫她,吓得她差点把杯子摔了。
她心突突地乱跳,回头横他一眼:“怎么了?”
“你脸好红,是不是又发烧了?”他看着她。
“我没有!”她马上反驳,但又突然不确定,自己摸了一下额头。
“我去要体温计。你等我。”他匆匆出去了。
她灌下半杯椰子水,靠在床头,神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