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初的寒风裹着细雪,落在青云宗主殿的琉璃瓦上,积起一层薄薄的白霜。上午巳时,内门长老们陆续走进主殿,棉袍上沾着雪粒,神色肃穆。苏慕言站在苏长风身旁,手中捧着盛放证据的木盒,目光扫过殿内——苏明轩的父亲苏成、林梓峰的叔父林坤也在其中,两人脸色阴沉,显然已提前知晓议事内容。
“诸位长老,今日召集大家,是为查清两年前慕言遭人暗算一事。”苏长风坐在宗主宝座上,渡劫前期的威压缓缓散开,压下殿内的窃窃私语,“慕言,把证据给各位长老过目。”
苏慕言点头,将木盒递到位长老面前——里面装着丹药记录玉简、噬魂草样本、修复后的监控残片,还有陈默的证词笔录。长老们依次传阅,殿内鸦雀无声,只有玉简读取时的微光闪烁。
“竟真的在特制凝神丹里加了噬魂草!”一位白长老看完样本,重重拍了下案几,“苏语柔这丫头,枉费宗门培养,竟敢炼制毒丹害人!”
“还有这监控残片,虽不完整,但苏明轩给苏语柔使眼色的画面清清楚楚,显然是串通好的!”另一位长老附和,看向苏成和林坤的眼神满是不满,“苏长老、林执事,你们两家的晚辈做出这种事,该给宗门一个交代吧?”
苏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起身拱手道:“宗主,诸位长老,明轩他年轻糊涂,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犯下错事。我苏家愿拿出三分之一的家族灵矿,赔偿慕言的损失,求宗主从轻落,给这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林坤也连忙起身,跟着求情:“是啊宗主!梓峰和语柔也是一时糊涂,林家愿意交出丹道联盟的两处丹坊,只求宗主不要将他们逐出宗门。他们还年轻,若是被逐,这辈子就毁了!”
“从轻落?”苏慕言上前一步,声音清冷,“苏长老,两年前我被暗算,修为尽失,流落在外,差点死在荒郊野外,这份痛苦,能用灵矿弥补吗?林执事,林梓峰和苏语柔不仅害我,还伪造手令控制灵材库,欺压同门,这样的人,难道不该被逐出宗门吗?”
苏成脸色一僵,强辩道:“慕言,话不能这么说。明轩已经知道错了,他愿意在思过崖闭关十年,潜心悔过,你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十年闭关?”苏慕言冷笑,“当年他害我时,可没想过给我一次机会!”
殿内陷入争执,几位长老看向苏成和林坤的眼神带着犹豫——苏家掌控着宗门半数灵矿,林家在丹道联盟势力庞大,若是真把两家得罪死,对青云宗没有好处。
“宗主,依我看,不如让他们闭关二十年,罚没所有私藏灵材,也算给慕言一个交代了。”一位中年长老开口,语气带着妥协,“逐出宗门太过严厉,传出去也会让其他势力笑话咱们青云宗内部不和。”
“我也附议!”另一位长老跟着点头,“闭关二十年,足够让他们反省了,还能保住苏家、林家的颜面,对宗门也有利。”
苏长风皱着眉头,目光扫过殿内——支持从轻落的长老竟占了半数。他心中清楚,这些人都是顾忌苏、林两家的势力,不敢得罪。若是强行坚持逐出宗门,恐怕会引起长老会分裂,影响宗门稳定。
“慕言,你怎么看?”苏长风看向身旁的苏慕言,语气带着询问。
苏慕言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知道爷爷的难处,也明白宗门局势复杂。若是执意反对,只会让事情更难收场。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爷爷,我尊重您的决定。但我有一个要求,他们必须被严密看管,绝不能再让他们作乱。”
苏长风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点了点头,看向殿内长老:“既然如此,那便改判——苏明轩、林梓峰、苏语柔、林浩宇四人,永久禁闭于后山禁魔塔,非宗主令不得出!禁魔塔守卫由执法堂直接管辖,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传递消息!”
“宗主英明!”苏成和林坤松了口气,连忙拱手道谢。支持从轻落的长老也纷纷附和,只有少数几位长老面露惋惜,却也不再多言。
议事结束,长老们陆续离开,苏慕言跟着苏长风回到宗主书房。苏长风看着他,语气带着歉意:“慕言,委屈你了。”
“爷爷,我不委屈。”苏慕言摇头,“我知道您是为了宗门大局,只是……我担心他们不会安分待在禁魔塔。”
“放心,禁魔塔有阵法加持,守卫都是执法堂的精锐,他们插翅难飞。”苏长风安慰道,“等过段时间,宗门局势稳定了,我再重新商议对他们的处罚。”
苏慕言点头,心中却仍有不安——苏明轩心思缜密,绝不会甘心被永久禁闭,说不定已经在谋划逃跑了。他正想开口提醒,传讯符突然亮起,是苏伯来的消息:“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我给您炖了驱寒的姜汤,再晚就凉了。”
看到消息,苏慕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对苏长风说:“爷爷,我先回旧居了,有什么事您随时传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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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路上小心,雪天路滑。”苏长风点头,看着他离开书房。
苏慕言走出主殿,寒风裹着雪粒打在脸上,冰冷刺骨。他抬头看向后山的方向——禁魔塔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心中暗忖:苏明轩,你们最好安分点,若是敢再作乱,我绝不会饶了你们!
回到旧居,苏伯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他回来,连忙上前接过他的佩剑,拍掉他身上的雪粒:“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快进屋,姜汤还热着,喝一碗暖暖身子。”
苏慕言走进屋内,暖意扑面而来。苏伯端来一碗姜汤,递到他手中:“今天议事还顺利吗?苏明轩他们有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慕言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温暖的感觉从喉咙滑到胃里。他叹了口气,将判决结果告知苏伯:“爷爷判他们永久禁闭在禁魔塔,只是……我总觉得他们不会甘心。”
“永久禁闭也挺好的,至少他们不能再害您了。”苏伯安慰道,“禁魔塔守卫森严,他们就算想逃,也逃不出来。您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这几天查案肯定累坏了。”
苏慕言点头,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雪景。他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苏明轩他们一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做好准备,以防他们再次作乱。
“对了,少爷,念尘少爷还在落霞谷等着您呢。”苏伯突然想起一事,“他昨天还传讯问您什么时候回去,说想您了。”
提到念尘,苏慕言的脸上露出笑容:“等忙完这边的事,我就回落霞谷看他。你帮我准备些青云宗的特产,回去的时候带给念尘。”
“好,我这就去准备。”苏伯笑着点头,转身走进厨房。
苏慕言看着苏伯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暖意。他握紧手中的姜汤碗,眼神变得坚定——为了家人,为了自己,他必须守护好现在的一切,绝不能让苏明轩他们破坏这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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