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渊底秘窟
“嗡——!”
刺耳的耳鸣如同钢针贯穿头颅,伴随着全身骨骼寸寸碎裂般的剧痛,将沈望舒从混沌的黑暗中强行拽回。
意识回归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像一团被扔进沸水又瞬间冻结的烂泥。身体无处不痛,经脉如同被烧焦的枯藤,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灼痛。更可怕的是丹田深处,那里空空荡荡,原本黯淡但凝聚的元婴小人,此刻几乎完全溃散,只剩下一点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灵光本源,在无边无际的虚脱感中摇摇欲坠。
血遁!燃烧精血与元婴本源的代价,惨烈得超乎想象!
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而晃动,如同隔着一层晃荡的血水。首先感知到的,是身下冰冷粘腻的触感,以及更加浓郁丶几乎令人窒息的腐朽腥甜气息。他正仰面躺在一处狭窄的丶布满滑腻青苔的石缝底部,头顶是倒悬的丶色彩斑斓滴着毒液的钟乳石。微弱的丶扭曲的光线从石缝上方透下,照亮了四周嶙峋狰狞的黑色岩壁。
还在万毒渊底。只是换了个更隐蔽丶更令人绝望的角落。
“咳……噗!”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胸腔,大口大口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出喉咙,染红了身下的苔藓和污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将最後一点生命力挤压出来。
完了吗?赌上一切,终究还是逃不过陨落在此的下场?岑溯……师尊……终究还是……
就在意识即将再次沉沦于无边黑暗和剧痛深渊的刹那——
胸口!
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温热感,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极其顽强地传递而来!
是那沾染了精血的残香油纸包!还有……那块被他用命夺来的灰白石板!
油纸包紧贴在心口,散发着温润的暖流。而那块沉重的石板,正被他无意识地死死抱在怀中,冰冷的石面紧贴着胸腹。两者之间,似乎産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那源自残香的暖流,并未因血遁而彻底熄灭,反而如同受到牵引,丝丝缕缕地渡入冰冷的石板之中。而石板本身,似乎也反馈出一丝极其微弱丶却异常精纯的……大地厚重之气?
正是这微弱的暖流与厚重之气交织,如同最温柔的丝线,死死地吊住了他濒临断绝的心脉和那一点即将溃散的元婴灵光!
沈望舒涣散的瞳孔中,那点几乎熄灭的求生之火,再次被点燃!他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块石板揭示真相之前!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颤抖着,将紧抱在怀中的石板,艰难地移到眼前。
石板约莫两尺见方,入手沉重冰凉,材质非金非玉,更像是某种极其致密的骨化石,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丶散发着恶臭的紫黑色淤泥。他颤抖的手指,不顾那粘腻的污秽,用尽最後一丝力气,狠狠地在石板表面擦拭!
污泥被一点点抹去,露出了石板灰白粗糙的本体。借着石缝顶端透下的丶被毒瘴扭曲的微光,沈望舒的目光死死地聚焦在石板之上。
没有文字,没有图案。
只有一道痕迹——
一道刻痕。
那刻痕极其深,几乎贯穿了石板的三分之一。它不是刀剑的劈砍,也不是利爪的抓挠。它更像是一种……极其强大丶极其凝聚的力量,在瞬间爆发时,留下的烙印!
刻痕的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琉璃化光泽,仿佛被瞬间极致的高温熔融又冷却。而在刻痕最深丶最核心的位置,石板的材质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丶如同星辰碎屑般的暗金色晶体结构,散发出一种古老丶沉重丶仿佛能镇压万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