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去吧,时候不早,再不出早课要迟到了。”
“可以,但在这之前,我想向你申请一件事。”若有所思,顾绝驰再退半步,“是请求。”
“……”
“我能收回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吗?”
“哪些话?”
顾绝驰不做声,听着这像是表示后退一步,全部揭过的话语,看着眼前之人,车门依旧。
“唉,何必?”白景再叹,回眸望去,只见一脸不和语气的平静,近乎冰冷。
“顾队,我们为何非得走到这一步?此案完结,你我两清,从此各行各道,不再联系不好吗?又何必为了一点不足挂齿的小事,与自己过意不去?”
“……这算是你真实的一面么?”顾绝驰问,看着眼前之人,比起其他,更多是情理之外的恍惚与明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浮现眼前,似乎,这一刻,他对这人才有了一丝真正的认识。
“或者,你还是过于含蓄了?”
“……”白景哑口。
“我确实有点意外,没想到,我们的初见不是伪装,而是你的真实。”顾绝驰感慨,感叹,知一而上。
“你对于陌生人的认知若黄粱一梦,也正因此,你设防不多,所以温柔。与之相反,林局也罢,我也好,真正走到你的身边,和你相处久了的人,你反而更为警惕,于是时时刻刻都在伪装。”
“我说的可对,白景?”
“谁知道呢?”某人开摆,人终究是相互的,不可避免,在顾绝驰逐渐探究他的同时,他也在了解这人。
不同的是,于他而言这更像习惯融于骨髓形成的贯彻记忆的本能,默默进行着,潜移默化,很难被人正面察觉。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这种方法并非世人所以为的那般可怕,实际上它是一种绝对双刃剑,看得太片面,很容易误入歧途,身陷险境!
比如,伪装!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它不好,能不能用好那也还得看人,有经验的人,比如白景,比如现在,不至于看透,但多少能确定,这人其实很自我!
既如此,对待这种人,当下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不否定,亦不认同。
只不过——
百密必有一疏,世事无常,他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是他精心组织语言吐露的简简单单几个字会在现在,在不久远的未来给某些人带来怎样的冲击!
——谁知道呢?
顾绝驰将这句话放在口中反复咀嚼,莫名地,他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条特殊的线,通往一切迷雾之外。
“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耳畔似有往昔回响,猛地,顾绝驰视线再次落在白景身上,凤眸转动,死死盯着,犀利凝视。
清明的双眸间隐约有血丝浮现,一个无比可怕的猜想浮现心头,或许,或许,或许,从杀人案开始这一切就不是巧合,或许……
不,不可能,不管于情于理,还是从其他各方面来讲,白景都没有这个能力。最重要的是,他自身实力远远不足!!
转瞬,顾绝驰便否定了一切毫无根据的猜想,收回像是几乎要破晓的目光,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