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在这,难受就再睡会儿吧。”穆酒此时无比庆幸自己因为太过想念心上人而做出的决定。
他来时曲花间已经水米不进两三日了,还好他从前学过一些给昏迷不醒的人强行灌药的办法,否则眼前的人儿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差一点就要失去心上人,穆酒呼吸一滞,根本不敢想象那是什麽样的场面。
穆酒一直是个理智的人,即便是在千军万马互相厮杀的战场上,又或是被无数刺客围剿时,他都是泰然自若的,却在见到曲花间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时,心底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
想到这里,穆酒轻抚少年熟睡的脸庞,捉住他的手紧紧捏在手心,激起少年发出疼痛的呓语,这才惊觉用力过度,连忙放松了力道。
清醒过後的曲花间好吃好喝的养了两日,总算彻底退了热,但大病一场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畏寒。
夜晚,曲花间缩在自己的专属暖宝宝怀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同他闲聊着,聊到穆酒说再过两日便要回幽州时,情绪瞬间低落起来。
病中的少年比平时黏人得多,此时双手箍住男人的脖子,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明明心里十分不舍,还是没有说出让恋人多留些日子的话。
看着少年懂事的样子,穆酒心里酸酸麻麻的疼,要是不用分开就好了,若不是边军连生存下去都十分艰难,他早就挥师北上,踏破鞑靼王庭,根本不用时时坐镇北疆,刻刻预防着外敌来犯。
分别在即,曲花间简直像是长在穆酒身上一样,时时刻刻都要黏着他,恨不得上茅房都要一起去。
穆酒也乐意被他黏,出门时怕他走路没力气,甚至一手将人捞起来,像抱小孩儿一样,让他坐在自己臂弯里。
曲花间双腿突然离地,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的一捞,环住恋人的脖子,“干嘛呢,放我下来!”
“乖乖坐着,你腿上没力气,院子里都是雪,容易摔跤。”男人宠溺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曲宝看着两人黏黏糊糊的样子,简直没眼看,但又顾忌少爷的脸皮,转过头假装自己没看到。
自从穆酒冒着风雪独自骑马前来,又灌药让曲花间好起来後,曲宝心里那点被拱了好白菜的不适就彻底消失了,未来‘夫人’强大又会体贴人,长相也很英俊,跟曲花间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般配得很。
见两位主子走远,曲宝赶紧抛下脑子里的各种念头,小跑几步快速跟上去。
两人没什麽事做,只是曲花间在屋子里待闷了,听说庄子上的梅花开了,这才央着穆酒带他去赏梅。
坐在燃着炭盆的马车里,很快便到了庄子上,还没下车,幽冷的梅花香便透过布帘钻进来,萦绕鼻尖。
今日天气很好,难得的出了些太阳,曲花间正想跳下马车走两步,却被穆酒一把从车辕上捞过拘在怀里。
小林和曲宝赶紧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垫子,铺在一棵开得繁茂的梅花树下,又摆上些吃食,穆酒这才将他抱过去放在垫子上,然後同林茂一起清理出一小片空地,架起炉竈,点火烧起热水。
出门赏梅,林冉和李阿大也跟着来了,两个半大的孩子兴奋不已,连平日里最为稳重大方的林冉都忍不住捏起雪球打起了雪仗。
今年夏天时老吴将老伴和一双孙儿孙女接去了南方,如今曲府只有两个孩子,林冉因为年纪大些,平时跟个小大人似的,不仅自己读书做事都很用功,还监督着李阿大的功课,今日也难得的露出了些许孩子气。
没一会儿,不知是谁的雪球不小心打到曲宝的头上,然後便遭到的猛烈的报复,一时间雪球满天飞,除了曲花间和穆酒,其他人都未能幸免,一场雪仗就此展开。
曲花间心生向往,但也知道自己病没好全,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在雪地里疯玩,手里捧着热腾腾的梅花茶暖手。
眼前突然多出一个雪白的小兔子,曲花间顺着捧着小兔子的手看过去,是穆酒发现他眼里的羡慕,又担忧他玩雪会加重病情,于是做了个小雪兔哄人。
小雪兔捏得栩栩如生,雪做的长耳朵搭在背上,眼睛上还镶嵌了两朵含苞待放的红梅,很是可爱。
曲花间伸手想接过小雪兔,却被穆酒避开,他将一个装糕点的碟子腾空,把小雪兔放在上面,才又端着碟子递给曲花间。
“就这样端着看,小心冻手。”
虽然不让摸,曲花间还是很高兴,端着碟子旋转着来回看了好一会,这才眯着笑眼侧过身子,在某人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