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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第1页)

尾声

那场规模空前的暴乱摧毁了大半个母巢,昔日繁华喧嚣的闹市沦为废墟,火与血在无尽的灰霾与硝烟里燃烧。

以军部为首的新政权很快建立起来,血腥的清算与镇压席卷了整座虫巢——雄虫保护协会因被指控支持叛乱而遭到清剿,协会的创始人和主席被公开吊死,尸体在中庭暴晒,腐臭弥漫了整整一个月;曾猖獗一时的热党被指控为“引发暴乱的导火索”,被像老鼠一样围杀,大量军警和雌侍因未能“履行保卫雄主的职责”而被集体处决,拒绝效忠新政权的反叛势力被毁灭性地剿灭。

这场大清洗整整持续了一年,帝国的权力版图在鲜血和哭嚎中被彻底改写。

那些幸存的雄虫被转移至无数座戒备森严的“黑塔”——它们也被军部称为“保留地”,意为“最後的净土”丶“生命的方舟”和“帝国仅存的伊甸园”。

黑塔被戒备森严地封锁,无人知晓雄虫们的真实状况。

但雄虫的塔内生活应当无比幸福优渥,因为精种被持续不断地输送至帝国的各个角落,供应充足到近乎廉价。每只雌虫只需三枚银蝉壳,便能像挑商品一样自由选择心仪的精种,培育出最强壮优秀的子嗣…灾後重建和生育率的提升让帝国前所未有地繁荣与昌盛,确如军部所许诺的一样,一切都在稳步向好。

截至今日,距离那场暴乱已经过去了三年。

阒寂的夜幕里,数十座巍峨挺拔的黑塔矗立在浓重的雾霾中。

那些冷峻的钢铁尖塔犹如庞大而肃穆的墓碑群,哥特式尖顶将要刺穿穹顶,无数死寂的生命被掩埋于塔下,一圈幽暗而猩红的警戒线在浑浊的云雾中沉浮,如毒蛇般缓慢而森冷地环视着整座黑塔,那些象征着帝国未来的“火种”…永生永世都被囚困于此。

黑塔内部的垂直结构让每一层都一览无馀,蜂巢状隔间狭窄压抑,隔间的规格单调,色彩乏味到令人困惑,是一种将所有活物的独特性都磨灭丶将所有独立个体的意志都摧毁的冷寂,寒意深入骨髓,让人连灵魂不禁为之颤栗。

但当你望向黑塔中央的露台,却又能见到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一座洁净明亮的温室花园静静伫立于此,虚拟阳光暖融融地铺洒在绿植上,款式古典的喷泉流淌出清澈微凉的溪流,花香清幽,鸟鸣清脆,俨然是一片适合野餐的漂亮草地…但这画面里又透着诡异的矛盾感,因为绿意盎然的花园里没有半点笑声或喧闹,只能看到几名雄虫身着朴素而统一的白袍,活像一群单薄又孱弱的幽灵,正跪坐在草地上,安静又虔诚地祈祷。

只有表现优异的雄虫才能短暂踏入这片温暖的绿洲,享受片刻的阳光与宁静,他们会在花园中为帝国祈福,感念虫群赐予他们为国效力的机会。

三年前,机械造物在暴乱中乘虚而入,将帝国拖拽至几近覆灭的边缘,于是新法案很快颁布:为了帝国的存续,雄虫必须无私奉献精囊,就像永不停歇的供精机器,不得丝毫懈怠,哪怕半小时的停歇,都会被视为对帝国的背叛,哪怕産出一枚劣质精种,都会给虫群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

中央花园被一圈圆形回廊环绕,静谧幽绿的树影间,数十名贵客游览至此。

他们曾是最顶尖的军事精英,最优秀的杀戮机器,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或者旧帝国最尖锐的锋刃,此时却摇身一变,成了新政权的首脑级人物,被黑塔以最高规格的标准接待。

他们远远地看着花园里的雄虫,就像是在俯瞰笼子里被驯化彻底的牲畜。

“脑改造执行得非常彻底,”一名军雌道,“他们都很温顺,非常配合,虫群上个月的生育率再创新高,重振帝国的荣光指日可待。”

“如果不是为了帝国存续,连这些雄虫都杀干净了才好。”

另一名军雌“啧”了一声:“幸好我那时候没有被指派给哪只雄虫,不然脑子被那恶心的信息素搅得跟浆糊一样,最後哪怕没死掉,拆除精神链接的戒断反应也能让我去掉半条命。”

他说笑着,又转过头去看身旁的军雌:

“那滋味可不好受,还好你那只雄虫还算识相,死得足够早。”

他身旁的军雌穿着一身齐整利落的漆黑军装,两肩平直,嵴梁笔挺如刀锋,柔软而浅淡的金发流溢着金属似的哑光质地,庄重的帝国功勋在他胸襟前熠熠生辉,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款式简朴的银链垂坠其间,末端系着一枚神秘的半透明灵摆,在这片幽谧的暗光里…如眼波般幽暗流转。

恺望向远处的花房,视线冷淡得宛如冰冻,没有半点情绪波澜。

昔日繁忙的繁育中心,如今被完美地改造成了囚禁雄虫的黑塔,过去被用来洗脑雌虫的丶让他们感激涕零地献出子宫丶心甘情愿地奉献生命的伎俩,如今被用来流水线式地丶高效又便捷地洗脑雄虫,如果是旧帝国的顽固派就简单粗暴地捣毁脑子,让他们终生只知道痴傻地she精。

可惜这样的顽固派鲜少出现。

大多数雄虫的意志薄弱到不堪一击,上一秒还在哭叫着反抗,下一秒只要听到那些熟悉的酷刑就吓得屁滚尿流,目光更是短浅到匪夷所思,只需告诉他们黑塔里的生活像往常一样无忧无虑,雄虫就笑逐颜开,欢喜地躲进黑塔里,就像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当然,他们只不过是躲进了一个更长久丶更虚僞丶更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地狱。

每日的供精不允许中断,超过半小时未能産出精ye的雄虫就会遭受强烈的电击…那电流来自镶嵌进雄虫嵴髓里的装置,活像一根纤细恐怖的铁线虫,从嵴骨贯穿至脑皮层,只需一下电击就能让雄虫像肉猪一样哀嚎着在地上打起滚来,屎尿不受控制地喷了一地,即便如此,他还得痛哭流涕地感激黑塔的宽宏大量。

不然,谁也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麽酷刑。

他们都是流水线上産精的机器,而机器是不能有感情的,不听话的机器就该被报废。

这是一种残酷的精神控制,黑塔教导雄虫奉献自我,基于长期的丶恐怖又绝望的血腥镇压之上。

黑塔专门设置了一面荣辱墙,受到荣誉表彰的是每个月的供精冠军,那些雄虫笑容满面地展示着自己在供精事业上的突出贡献,活像一位专业又光鲜亮丽的销售冠军,与一旁血肉狰狞的耻辱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面耻辱墙上展示的都是供精不合格或犯下大错的雄虫,对他们的每项惩罚都公开透明,有理有据,刑罚都是从雄虫曾经得意洋洋发明的酷刑里挑选出来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犯错的雄虫会被挂在变异虫类粗长的yin茎上游行公示,或者被钉在十字架上,亦或者像壁尻一样嵌在耻辱墙上,被一根细如针尖的导管沿着马眼丶尿道丶输精管一路深深插进精囊里,在其他雄虫的监督下痛苦又面目扭曲地公开供精,甚至会被不少同仇敌忾的雄虫用石头砸得头破血流,因为他“有辱集体的荣誉”。

更怪诞的是……等雄虫们从荣辱墙参观回来,又会和睦亲热地坐在餐桌前祝祷,热气洋溢地唱起祈福的颂歌,感谢帝国恩赐给他们安全的居所和一日三餐。

这样驯服雄虫的过程简直顺利到离谱,以至于让恺都産生了怀疑——

说真的,他怎麽就没有早点动手呢?

思索间,恺却忽然听见花园里传来一阵吵嚷——

“不要再蒙骗我们了!”那是一道尖细的哭叫声,“连真话都不让说!你们到底想要做什麽——”

繁茂葱绿的花园里,几名雄虫拼了命似的跑过来,活像几只竭力挣脱了束缚的雏鸟,他们秀白的脸庞上尽是泪痕,脖颈上的金属项圈冰冷地流光,犹如一圈环绕在他们颈间的毒蛇。

放在以往,这画面定会让雌虫又是痛心又是忏悔,但现在…那些残酷的项圈将纳米神经深深嵌入雄虫的嵴骨,让他们再也无法释放出那蛊惑人心的信息素,而信息素唯一的出路便只剩下了嵌进他们腹腔的留滞针和采集管,每隔一段时间,黑塔的工雌便会撩起雄虫们的白袍,取下那些灌满液态信息素的采集管,配送至研究所丶军部或者百货大楼。

看雄虫们脸上的表情…显然早已注意到了来访的军雌们,那只为首的雄虫脸色苍白而柔弱,直勾勾地盯着恺,神情里却带着一种令人怜悯的恳切,微微颤抖着声音质问:

“你们都是在骗人的吧?塔的外面究竟发生了什麽,为什麽非要将我们幽禁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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