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思考了良久还是接过了那束花。
其实只有两秒。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将苏鹤声说的那番话听了进去,只知道自己应该接过这一束花。
手里的花易主,苏鹤声偷偷松了口气,张开刚才握成拳头的手心——上面渗出一层湿汗。
苏鹤声又看了看沈砚之,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花,便扬起了嘴角,又掩饰一般咳嗽了两声。
今天苏鹤声没课,关于微电影的事情,还有许多要商讨的事情。
这两个月,素材拍了很多,但剪辑部分还需要再商榷一下。
沈砚之今天要写论文,于是带着苏鹤声回了自己家。
沈砚之的家,很小,很旧,很偏,也很挤。
仿佛与沈砚之格格不入,偏偏室内收纳干净整洁到,好似沈砚之就该是这样的。
苏鹤声对着这空荡荡又冷清的屋子想了许久。
终于想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沈砚之为人冷淡,干净的像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
人都有七情六欲,在沈砚之身上却看不到。
苏鹤声认为,沈砚之是一个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天使,或者是转世投胎,未散神性的神仙。
无欲无求的令他害怕。
苏鹤声莫名心悸。
沈砚之进了屋,招呼苏鹤声进来,给他倒了杯热水。
苏鹤声坐在沙发上,问出那句:“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吗?”
“嗯。”
“那学长,你是长期住在这里吗?”
“嗯。”沈砚之觉得奇怪,问,“怎麽了?”
“为什麽……”苏鹤声顿声。
为什麽这里像是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没有任何生活的气息,仿佛只要人一离开,这里就可以随时倒卖出租。
苏鹤声吸了口冷空气,神经质地觉得,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沈砚之思忖几秒,而後道:“是简陋了些,但很隔音。”
“看出来了。”苏鹤声说。
屋子门一关,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吵闹声。
外面情侣的争吵,打闹,商贩的叫卖,店家的音箱,一切声音好像都与这间屋子无关。
堪称逼仄而压抑。
苏鹤声凝神,眼神疑惑却深邃,看着沈砚之喝水,不知在想些什麽。
“如果你介意的话,”沈砚之喝了半杯温水,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停顿片刻,继续说,“下次可以在咖啡店,或者书店,位置你定。”
说到这儿,沈砚之才发觉自己的奇怪之处。
他主动要求将苏鹤声带回家,由竟然只是因为他要写论文。
可论文真的不能在学校写吗?
或者退一步,在咖啡店?在书店?
怎麽非要在自己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