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声着急起来:“何主任是说了,但是他这麽严重吗?整日里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头晕恶心,这都是正常的吗?”
“……是的,怀孩子都必须经历这些,你这也才看见,他前三个月都这麽过来的,现在就要看是焦虑,往後呢?”
严义郑重其事道:“总之,无论发生什麽,你都要放平心态,有什麽事及时跟我讲就行,实在熬不住,就让何主任给开点抑制药。”
讲後半段话时,沈砚之擡眼注视着严义,明白他在说什麽,心里忽然空了一瞬,手指都被他绞白了。
按照现在这样,他俩迟早分不开,这到底对苏鹤声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如果给他留下一个孩子,万一到了那个时候,苏鹤声会心情好一点吗?
沈砚之想着,他之前的想法是跟苏鹤声一刀两断,互不纠缠,那是基于苏鹤声不爱他的情况下,可他现在知道,苏鹤声对他的感情不比自己的少。
平心而论,反复问自己,真的能放下苏鹤声吗?
即使是他死,也不愿意看见苏鹤声和其他人再结良缘。
脑子仿佛炸开了一般,脸色瞬间煞白,眉心皱着,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严义看他脸色不对,立刻开口:“砚之,我之前跟你讲过了,孕中…一定不要思虑过多,保持情绪平稳,不要太激动,胃也是情绪器官,如果多思,会有加重孕反的可能。”
“…我知道了。”沈砚之深呼吸,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严义话里有话,也知道之前说的要保持情绪稳定,是因为心脏的问题。
严义给他发的链接,他看了。
“行,那就好。”严义看了他一会儿,转而叮嘱苏鹤声,“要是有什麽情况,随时跟我说,随时来医院,不用提前跟我说,除了紧急情况外,我所有时间都优先安排给你们。”
“多谢。”苏鹤声沉声,心里装着事,面上却不显露。
不知是不是真如严义所言,想得太多会影响到身体,刚坐上车,沈砚之便感觉胸闷喘不过气,头晕一阵阵,犹如海浪波澜着撞过来。
他扶着苏鹤声的胳膊,缓缓靠上去,苏鹤声偏头看他:“头晕?”
“嗯…”
“想吐吗?”
沈砚之摇头,拧着眉往苏鹤声怀里钻,苏鹤声略有察觉,将人揽进怀里,让他面向自己的胸膛。
“这样能喘过气吗?”苏鹤声不放心,手搭在沈砚之後背,慢慢顺着。
沈砚之没做声。
他是有点喘不过气,但苏鹤声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会让他舒服点。
他慢慢缓着气:“鹤声。”
“嗯?”
“回家。”沈砚之闷声闷气的,又说,“叫司机,去机场,接馀老师。”
“……嗯?馀老师?”苏鹤声疑惑,“秋雨老师?”
“……嗯。”
“她回国了?”苏鹤声拍着沈砚之的後背,想了想,担心只有司机一个人去接人会有点困难,索性说,“先不回家,直接去机场吧。”
这话是跟司机说的,车是节目组配的,如果不是苏鹤声现在不能开车,节目组是不会配司机的。
馀老师是下午六点到的飞机,车上安排了跟拍老师,没有多馀的座位,苏鹤声便临时打了个车,让跟拍老师坐节目组的车跟在後面。
馀碧青坐在副驾,一上车就对着沈砚之皱眉:“这是怎麽了?脸色很差?”
沈砚之一直都昏沉着睡着,就算换了辆车,他都不愿意醒来,苏鹤声都怀疑他知不知道接到了馀老师。
“有小宝宝了,身体受不住,太累。”苏鹤声低声解释,怕吵醒沈砚之,何主任和严义说他嗜睡都是正常的。
“怀孩子了?”馀碧青皱眉,温和的脸上露出点疼惜,“那他最近还一天到晚处理版权的事,不能太劳累了。”
“版权?”苏鹤声看了眼馀碧青,困惑地问了一声,然後身体往後仰了仰,露出沈砚之的脸,手探上他的额头,体温有点对,他翻手又感受了一下,确实有点低热。
他叹了一声,眉心不自觉锁紧,脱下沈砚之的外套,给他盖在身上。
“是低烧才头晕吗?”苏鹤声亲了亲沈砚之的眉心,将人抱好才松了口气。
馀碧青一直瞧着,等他做完一系列动作,才说:“上回砚之去我那边,谈完事情就返回来了,当时我是看他脸色差,还以为是长途奔波劳累了。”
“他去法国?”苏鹤声疑惑,堵上馀碧青怜惜的目光,“什麽时候?”
馀碧青“嗯”了一声,眼睛睁的大了一些:“你不知道吗?前些时间,你跟天河闹得凶,他去法国跟我商量版权的事情,我们聊了很多。”
“……”
“但事情有点麻烦,我想着也很久没回国了,干脆先回来,跟砚之处理完事情再说,免得他两边跑。”
“这不是国内,国际长途还是有点累人的。”
“他专门过去,问版权的事吗?”苏鹤声哑了半天,嗓子里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讲不了话。
馀碧青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麽,只当他在问天河的事情,顺道也解释了:“是啊,《松亭》这部剧,你不是不要林理吗?还想跟天河解约,砚之说他担心你单方面解约没那麽简单,所以找我商量版权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