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57章检查报告
苏鹤声叫不醒沈砚之,直接将人抱下车往公寓里去。
摄影师跟在身後也焦急万分,耳麦里传来林导的指令,让先处理紧急情况。
他们一边听从指令,一边着急地跟在苏鹤声身後问东问西,但苏鹤声着急拿药烧水,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
见他忙不过来,分了几个跟拍出来,替他去厨房开火诸煮粥。
苏鹤声只愣了一下,跟摄影老师道了声谢,之後迅速返回房间。
沈砚之蜷在床上,无意识地低吟出声,额上不是细密的冷汗,而是层层汗珠滚落,在渗透上洇出一片湿意。
犹如哭泣一般。
苏鹤声拿了药进来,走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蠢的要死,沈砚之现在不能随便吃药,于是又转身回厨房,灌了一个水热水袋。
灌热水的暖袋很烫,烧的滚烫的水在手心里晃荡,被拿在手心,只不过几秒,手心就会被烫红一片,泛着烧灼的疼痒,正正经经地经过掌心的经络,冲进心脏。
只剩下疼。
苏鹤声掰开沈砚之的手,把热水袋放到沈砚之上腹,但又担心烫,于是先将自己的手烫暖,再放到他的上腹暖着,缓缓按揉。
沈砚之已经疼的意识模糊,眼皮沉重到像灌了千斤水泥,片刻後他才掀了掀眼皮,呢喃着喊了一声鹤声。
声音很微弱,但苏鹤声捕捉到了,连忙应了一声。
知道他可能还没清醒,苏鹤声在床沿坐下,将人抱进自己怀里,沈砚之斜靠在他的胸膛,呼吸微沉。
这样的呼吸声很容易让苏鹤声陷入恐慌,短促而沉重,仿佛重病之人不久于世前的虚弱。
苏鹤声干咽了一下,忽然觉得嗓子干涩,疼的厉害。
“没事的没事的,哥,等会儿就好了。”
沈砚之听得到,他勉力睁了睁眼,可眼前一片漆黑,带着点银闪闪的白点,他擡手去摸什麽,却被苏鹤声一把捞过塞进被窝。
“找什麽?”苏鹤声温声问,“烧的有点高了,不能再着凉。”
沈砚之没做声,被苏鹤声禁锢在怀抱内。
他没摸什麽,他只是想试试自己是不是又看不见了。
事实如此,他的确看不见了。
而且不是视线模糊,而是彻底的,连苏鹤声的手都看不见了。
他偏过头,埋进苏鹤声怀里,幸好耳朵还能听见,能听见耳畔疯狂鼓动的心跳声,是苏鹤声的强劲的心跳。
还好他还可以听到。
大概是生病的人过于脆弱,沈砚之闷声闷气地抽噎起来,不明白怎麽自己总是被捉弄的那一方。
如果他和苏鹤声一早就离婚,可能不会有现在这样不舍的情绪。
可现在离婚没离成,感情的确在被修复,可身体却越来越差,他看不见了。
他的确看不见了。
往後可能还会有其它症状,那苏鹤声要怎麽办,他要怎麽办?
虽说事不尽人意,可沈砚之觉得,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是万事都不尽如意。
想离婚的时候离不掉,不想当甩手掌柜後,身体上不断毫无征兆地显现出来的症状,都在提醒他的人生会比苏鹤声更早一步到达终点。
苏鹤声感受到身前灼热的呼吸,挨着胸口的那块衣服已经沾湿,紧贴在身上。
他身体僵硬住了,动作迟缓地将沈砚之的脑袋擡起来,看见他湿润的脸庞,苏鹤声慌的讲不出话来。
“砚之,怎麽哭了?很痛吗?”苏鹤声一边哑声问一边摸电话准备打给严义,“不哭不哭,我给严医生打电话。”
“不要。”沈砚之哭的静悄悄的。
一声不吭地就把嗓子哭哑,这声音听进苏鹤声心里,足以让他心酸心碎。
沈砚之拒绝,苏鹤声又只好哄:“好,好,不哭了,为什麽哭?是不是还很难受?”
沈砚之没说话,呼吸急促起来,一手摸上苏鹤声的脖颈,低声说:“你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