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所有家人亲戚朋友都问过,也一起帮忙找过,但都没有找到,所以才报了警。”
“那。。。。。。人还能凭空消失?”
“所以昨晚我们就一边集结警力在外面找,一边调出所有可能涉及的监控进行搜索,但搜索范围一直扩大到方圆十公里都没有找到人,只在公园前半程的监控里看到过他和他老婆进来的录像,但。。。。。。没有出去的。”
也就是说,人大概率还在这个公园了?
“所以。。。。。。”周然有些涩然,看向褚晋格外复杂的眼神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十足掉进。。。。。。”
这是正常人的推理逻辑,如果连她都能想到,那麽警方可能也都能想到了。
“但是如果身边有其他人的话,就算失足掉入河里,也应该会有人救,就算没有人施救,也该有人看到,不至于报这个失踪的案吧。”周然分析着其中的疑点。
褚晋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对。”
“所以。。。。。。”
“运河公园整个地块分为四期,一期是高层,二期是别墅,三期和四期分别是混合半开放式公园和商业开发,虽然现在整个公园已经成型,但四期还是未完全开发的野运河段,一般来说,除了钓鱼佬不太会有人去,晚上人更少。”
褚晋擅长讲故事,这种讲故事的节奏并非是那种绘声绘色地要将你拉入到故事情节里,而是清晰且富有逻辑的,因为多数是案件,所以还会带点悬念,过程中将一些小细节编入,让你一边听一边还很有参与感地进行思考。
周然知道,褚晋其实是有挑选的将自己会感兴趣的讲出来,时常会有些荒诞或幽默的,讲得很有意思,同时又具备一点警醒意义。
她很早以前就说过褚晋,褚晋就很适合去给小学生做科普教育,小学生肯定会喜欢。
本来是夸奖来着,结果又被褚晋揶揄:谁说的,你这个大学生不是也听得津津有味。
但是,今天褚晋在说这个案件的时候,并没有平日那种或发噱或冷静的姿态,虽然一如既往的严谨,将各种细微的细节循序渐进的推进,但她的眉眼里始终都透着黯淡与无力。
“所以。。。。。。她是去了那个没有开发的地段。。。。。。?自杀?”
一个怀孕7个月的孕妇,出行都需要陪同的程度,难道会自己一个人去往野河边散步吗?这完全不合理。
要麽就是自己要寻短见。
可如果要寻短见,还需要和丈夫一起出门散步,并且在丈夫上厕所的功夫去自杀吗?
也不合理。
“野河段离丈夫所说上厕所的地方,有将近15分钟的步行路程,这还是对于一个正常成年人来说的步行时间,如果是怀孕7个月的孕妇,那时间还要适当延长。”
“那就很奇怪了,那男的难道是去拉屎了吗?”周然眉头紧蹙,从褚晋的引导里,她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猜想,但又实在不敢细想其中的可能,只希望再从仅有的细节里,推敲这个可能的更多可能性。
“你猜到了这个丈夫的思路。”
“所以说,他是去上了大号,回来发现老婆不见了,但又恰巧在最开始走了和她老婆反方向的路去找,所以错过了。。。。。。”周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什麽意思,所以是真的。。。。。。”
褚晋咬了咬唇,没有立即给予肯定。
“那尸体。。。。。。找到了吗?”
“嗯。。。。。。在分析出有这个可能之後。。。。。。今天凌晨起,又联系救援队和尸体打捞队沿运河搜寻,然後在距离运河公园十二公里以外的河道边发现了尸体,确实是溺亡,法医确认大概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到十点左右。”
唉。
周然挪近身子,将褚晋揽过来,拥住拍了拍她的背:“不难过,不难过了啊。。。。。。”
“其实她不是自杀。”
“啊?”
“也不是意外。”
周然愣住了。
“为什麽这麽说呢。。。。。。”褚晋的声音蓦地痛苦起来,勾揽着周然的臂膀也不自觉地收紧:“因为我记得这个男的,为什麽的记得呢,因为早前死者就报过警,报警说,她怀疑她的丈夫要杀她。。。。。。当时的接警人是张国栋,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男的坚决否认,说自己怎麽可能会想伤害自己的妻子,他声称自己只不过是一不小心绊到才导致撞到妻子,而谁都没有想到後面会有车来。。。。。。”
周然:“。。。。。。”
“所幸车子及时刹车并没有撞到人,但警方也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和犯罪动机,在安抚调解之後就让他们回去了。”
“其实这种事不是偶发的,我们每天都在处理大大小小这样类似的事,去调解丶安抚丶劝架。。。。。。家里的丶邻里的。。。。。。但所有的劝阻只是一时的,我们的保护也是一时的,当我们一转身,我们不知道会有怎样更深的伤害加到受害者的身上。。。。。。根本杜绝不了。。。。。。”
“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