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提布丁与苦情剧
最後是几点回去的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高强度运动後还熬了个大夜的後果是颜叙丞一觉醒来只觉得嗓子干得好像昨晚他生喝了岩浆一样。
颜叙丞是被渴醒的。
房间里依旧昏暗,路知谏的加厚遮光窗帘兢兢业业地发挥着它的作用,把光线都隔绝在室外,导致颜叙丞现在睡得昏天黑地,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他伸手摸摸身边,只有微凉的丝质床单。
很好,路知谏已经起来有一会了,颜叙丞粗略估计现在有九点半。
也不知道路知谏上哪去了,现在嗓子难受得厉害,颜叙丞怀疑自己都发不出声音,歇了喊人的心思。
好在路知谏提前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
已经带上一点凉意的温水滑过干涸的喉管,一路浸润到胃里,颜叙丞才後知後觉地尝出了一点甜味。
好像还带点果香?
是蜂蜜吗?
颜叙丞好奇地凑到杯口轻嗅,残留的甜味告诉他答案——就是蜂蜜,好喝好喝。
经过这麽一番折腾,颜叙丞已经彻底不困了,虽然昨天玩得是兴奋了一点,但是後续处理很完善,除了嗓子疼,别的地方什麽事都没有。
起床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要把这个死窗帘拉开。
随着“哗——”地一声,刚刚被拒之门外的阳光争先恐後地扑在颜叙丞的身上,照得人暖洋洋的,却不过分炎热,不错不错。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总有很多生活习惯不同,就比如这个窗帘。
颜叙丞睡眠质量好得不可思议,像昨晚半夜醒来完全是出于爱情的心灵感应,属于特殊事件,正常情况下他的梦乡是雷打不动的坚固,所以他的窗帘都是半遮光的,闹钟响了後,眯眼一看,就可以根据室内的亮度来预估大致的时间。
而路知谏的睡眠质量就……挺一般,这都是颜叙丞照顾他面子的委婉说法,颜叙丞从没见过这样有点动静就醒的人。
每次颜叙丞睡着前,路知谏醒着,颜叙丞睁开眼,路知谏早就醒了,甚至还完成了晨练早餐一条龙,颜叙丞一度十分好奇,路知谏到底什麽时候睡觉。
总而言之,路知谏睡觉是不能有光有声音的,要不然就睡不好,所以他习惯用遮光超强的窗帘,就比如这个。
颜叙丞最烦这个死窗帘,他差点因为这窗帘迟到——算了算了,让让他吧,谁让他是小可怜蛋呢?
颜叙丞无奈地摇摇头,哄好了看不顺眼窗帘的自己,馀光扫过落地窗的一角,突然想起了什麽不健康的回忆,立刻调转方向,去找手机。
路知谏倒是提前帮他找到了不知道被忘在哪里的手机,也放在床头柜上,只不过颜叙丞刚刚一心喝水,没有注意到。
屏幕亮起,11:00。
嚯,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周末又消失了半天。
微信因为消息太多已经自动折叠了,颜叙丞熟练地忽视了各种没用的新闻资讯丶运动步数还有不断闪动但是被免打扰的群聊,点开了置顶的头像。
“我去找严渚。”
“午餐想吃什麽?”
颜叙丞单手敲字:想吃青提布丁!
没想到路知谏对这事还挺上心的。
……路知谏当然上心了,从昨天他从颜叙丞那听来严渚的辉煌事迹起,他就很好奇严渚到底是怎麽想的。
路知谏是个脑回路十分曲折坎坷的别扭精,按照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自然规则,严渚和明秋池也不遑多让。
“所以,离婚半年你怎麽突然诈尸了?”路知谏真的超级好奇。
严渚默默移开视线,假装没有听见他很冒犯的用词,他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又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我在相亲。”
这还用他说?
路知谏早就知道,事实上京畿圈子里就没几个不知道的,严渚刚离婚几天,严母就在给他张罗着相亲了,架势之大张旗鼓,堪比古代闺阁小姐抛绣球选夫。
不过脑子一转,路知谏就心里有数了,“你找到结婚对象了。”
这是个陈述句,严渚点头:“嗯。”
“所以这跟你联系江明诣有什麽关系?”
这样的话不是更应该和前妻保持距离吗?不论是为了保护未婚妻,还是为了保护前妻。
事实证明,路知谏还是有点单纯了,严渚能整出来的活超出他的想象。
严渚修长的手指擦过茶杯光滑的釉面,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结婚只是对外的说法,我们不会领结婚证,也不会住在一起,到时候我们各过各的,她有真心相爱的恋人,我……也有放不下的人。”
“呃……”路知谏阿巴阿巴。
他不是当事人,没法评价这样的做法,更何况严渚和他那位“未婚妻”一没结婚,二没恋爱的,也算不上是出轨,但就是给人很微妙的感觉。
“好吧,”路知谏说服了自己,“如果没人因此而受伤的话,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