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大家恍然大悟,按理说孟晚跟着路知谏身边时间最久,也最接近路知谏的生活。
“当然,”孟晚骄傲,“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于是当路知谏让他们先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get到了重点,眼神转换了两圈就跟没有了牧羊犬的羊群一般四散开来,然後混入人群,再找不见痕迹。
其实路知谏一开始并不在意颜叙丞来不来接他,颜叙丞来他当然很高兴,但是不来他也不会有其他情绪,在遇到颜叙丞之前他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离开,一个人回来。
而且今天是工作日,颜叙丞下班再赶过来很辛苦,不如多休息,路知谏知道他今天有两台手术。
但是这样想是一回事,当他看见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时,心里的触动难以用语言形容,就像废弃了很久很久丶砖缝里已经长满荒草的钟塔,突然有一位旅人造访,风开始流动,云开始飘动,斑驳的塔身再一次出现光影的变换。
他握着已经被锈迹侵蚀的钟锤敲上来,于是他发出悠扬的一圈圈的像是湖水波纹的钟声。
有什麽东西活过来了。
他隔着人群深深地凝望着那双烟青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就消融了周身的隔膜,眉开眼笑的呼唤他的名字:“路知谏——”
与此同时,他举起一只手欢快的挥挥,路知谏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束蓝色小飞燕,深蓝浅蓝的花朵像一只只燕子,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
路知谏越走越快,直到——
撞在颜叙丞身上,颜叙丞被冲击的惯性带着要往後退,但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路知谏揽住了纤细的腰,按着肩膀往怀里带。
颜叙丞身材高挑,但是对比路知谏来说还是小了一点,可以轻松被路知谏抱个满怀。
颜叙丞有一瞬的惊讶,下一秒放松的抚上路知谏腰背,心与心几乎贴在一起,一束可怜的蓝色小飞燕被挤在中间,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趋于同步,小飞燕薄薄的花瓣颤颤巍巍地抖。
路知谏埋在颜叙丞的肩窝,鼻尖萦绕着的都是颜叙丞身上带着一点清苦的木制调的玫瑰香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任自己在玫瑰香味里沉溺,“……你来了。”
说着,他把颜叙丞抱得更紧。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三个短短的字里了。
颜叙丞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但是那句简单的“你来了”落在颜叙丞的耳朵里就仿佛路知谏不知道等了多久似的,他在等自己吗?
是,也不只是,应该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颜叙丞猜不到,猜不到就不猜,他拍拍路知谏,把那束可怜的小飞燕解救出来,笑容如同雨雾初开,天光乍泄,“说了我回来接你的嘛。所以,现在要不要去约会?”
颜叙丞朝他眨眨眼。
“好啊。”路知谏也笑起来,将他的手完全握在手心里。
——“你最近好吗?”
江明诣身後是剧组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她一个人处于人群之外,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还是握了握手机,“挺好的。”
他们曾经是心意相同的灵魂伴侣,现在竟然也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了吗?
严渚莫名有些悲哀,他看看天空,乌云阴沉沉地压下来。
江明诣沉默片刻问:“你今天打电话来,是有什麽事吗?”
你是在赶我吗?
你好像是应该赶我。
严渚自嘲地笑笑,但是留在电话里的只有无声地苦涩,“我只是想祝你生日快乐,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但是,听说你去外地工作了?”
江明诣看看时间,今天还真是她生日,都忙忘了。
“呃嗯,对,谢谢你啊,礼物就不用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请你收下吧,我……”他还想说一些其他的,可是有些话不是他一个应该自觉保持距离的前夫该说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