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捏着木板的一角晃了晃,没能晃动,似乎这木板上面是支撑着铁架子的。
“别用手碰。”淮夏在後面低声开口,把几张纸巾叠成厚厚一沓递过去。
江畔半直起了腰,接过纸巾再向那木板看一眼,果然那上面都是凌厉的小毛刺。
“我撑着这儿,你把它抱出来。”他轻声说。
淮夏看了看他被暗红色铁锈脏物的衣服,也不再说什麽,这样的情况下心疼和拖延时间是一种极不理智的行为。
他点了点头,江畔找好了支撑点,手臂直接卡在一个铁架突出的棱角上,瞬间就疼得他一激灵,但也没表现出来。只稍微用力,那棱角就压着它的皮肤往里陷去。
木板向前倾倒了一下,江畔用另一手抓着放平,後面塑料袋包裹着的柔软小东西便全显出来了。
淮夏把手机靠在墙角,小心地探出手去。指尖触碰到薄薄的塑料袋下那点温热和柔软时,有种异样的新奇从心底涌出,心跳很快,手心里不住地出汗。尤其是那柔软在他手指间颤抖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更为深刻。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团塑料袋退出来,只是在经过某一点时,一点温热而黏稠的东西落在了他裸露在出的手腕皮肤上。
这一瞬间淮夏心里就疼得止不住,在他抱着猫完全的退出来之後,铁架子发出一声轰隆的响。
不大,但却震得淮夏浑身一颤。
江畔面色自然地把卫衣袖子向下拉了拉,侧过身来看。
淮夏抱着的是个小狸花猫,估计是被母猫遗弃的,而且是刚生下来就被遗弃了。
它的毛发还黏连在一起,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
两人的目光有些沉重,这麽小就离开了母亲的幼猫,还能活下来吗?
“走,先回去了。”江畔站起身把刚才搬出来的纸箱放回原处,伸手拿过淮夏靠在一旁的琴。
“嗯。”淮夏这时只顾得这只小可怜了,紧张的用衣服把它包起来托在怀里,跟着江畔就往小区里走。直到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你的手……让我看看。”他圈好了小猫腾出一只手来,想去抓他的衣袖,可又在将要触碰上的时候僵在空中。
“不碍事儿。”江畔低声笑道,用额头轻轻蹭蹭他柔软的黑发,“再不开门咱俩今晚上就抱着猫在楼栋里住一宿吧。”
淮夏吸了吸鼻子,把心头涌上的那点酸涩的情绪压制下去。
“钥匙在琴包里。”
“我们小孩儿这麽心大,就不怕谁给你摸了去。”江畔笑笑,拉开他琴包的外面拉链,很轻松的找到了那一枚单个的钥匙。
淮夏没在意他说的什麽,只一直看着他染血的袖口。直到怀里的小猫用小爪爪勾着他的衣服,他才能移得开目光。
屋子里面还是冷清而黑暗,江畔走在前面开了灯。
“家里还有个新的猫窝,给小崽子买的。它太胖了住不进,我等下给你拿过来。”
江畔把琴斜靠在沙发上,淮夏从馀光里看着他自然的把手藏在身後。
他低着头靠在墙角,江畔掩藏的动作真的做的很自然,若不是他早已经看到,是断然不会留心注意的。
“稍等我一会儿,马上过来。”江畔侧着身子从他身边走过,轻声地关上了门。只是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才松开了自己掐的青紫的手心。
那一点伤口刚好伤在腕部的手骨上,硌的生疼,连手指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他深呼了一口气,不想再浪费时间耽误淮夏休息,便很快的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