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说不要见我了,他说他不见我了……
这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害怕情绪几乎要将他彻彻底底的摁死在深渊里了。
“哥,你别丢下我,求你了,哥……你想想你那天早上对我说的,说你要陪我一起死的,那你为什麽就要这麽放弃我?哥!”
“我只是让你想清楚,我不想要没有感情的性。”江畔闭了眼,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有丶有感情啊。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样不可以吗?”
淮夏哭的越发厉害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风一吹就要摔下去了。
江畔悲哀地看着他:“这样的喜欢太空了。”他擡手抚在淮夏的左胸,“给我一点机会,在这里。我想要回我原本的小孩儿,那个愿意为了考试复习到凌晨,愿意把数学考到满分的小孩儿。”
客厅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走动,淮夏的抽泣声见小。
果然啊……淮夏突然笑了,带着满脸的泪。
他放开了他,目光同样的悲哀。
果然,没有谁是能一直做第三种人的,所有人都会变成第二种人,这个泥潭是人人避而不及的。
毕竟是抑郁症患者啊,谁愿意和他们搭上边儿呢?
长久的对视後淮夏终于收回了目光,他主动的打开了门,眼泪不住地滑过脸颊和嘴角,却带出一个很乖的笑容来:“哥你说的对,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
空气里冰冷的让人发抖,江畔疲惫地後倚在墙上,无言地看着他。
还是输了啊。
淮夏这样灰暗的对未来没有任何期望的眼睛让他悲哀的发现,对淮夏来说所有的感情都太无力太苍白了。
自我束缚的枷锁太过沉重,在自我催眠式的腐化和畸形欲望的禁锢之下,淮夏就没把自己当正常人看了,他就觉得自己无药可治活该等死。
没办法了,江畔真的没办法了。
他不敢走出这道门,他怕走出去後就再也见不到小孩了。
这样的感情里,他只能去做那个妥协者。
他还是输了,他以为他能救得回淮夏,但是现实给了他一记耳光。
他走过去把门关上,拥住淮夏落下一吻。
“那就一起死吧。”
……
什麽时候连日光都不再有温度了?
江畔看着从未拉严的窗帘缝隙里透进的金黄日光,微张五指在那光中略过。细碎的光影落在他泪湿的脸上,即刻便被另一个阴影所掩住。
“哥,我要你只看着我。”
此时在江畔的思想里,淮夏的声音已经和痛苦画了等号。
他紧闭了眼,慢慢的把自己蜷起来想得到一点点的安全感,却又被他展开压制住。痛苦随之而来,没有一丝的喘息机会。
你看,尽管绝望这种情绪屡次出现,但他从未给你适应的机会,每一次都疼得刻骨铭心。
喘息间,江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那里被阳光照着,在床单上影下一片阴影。
原来日光真的是没有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