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又见面了。”温染鼓着脸,赧颜一笑。
“嗨。”没了蓝婧在场,霍笛更加羞涩了。“出来吃饭吗?”
“不,去接我弟,他在这边上补习班。”温染嘴里黏腻,趁间隙喝了口柠檬水。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霍笛说。
“好的你也是,拜拜。”
霍笛拐弯,温染直走,两人朝着相对方向走去,但是命运在霍笛见她的第一眼就已经交缠,在温染无所察觉的时候,霍笛望着她的背影窥探了一次又一次。
霍笛想的不多,连谈恋爱的奢望都没有,有时候她只想这样静静地望着她,看她开怀地笑,看她手舞足蹈。
“姐!”温岁在一衆小低个子里挤出来。
温家的基因还是可以的,温岁13岁上初二,个子就比同龄人高半头,温染也是,比班里矮的男生高。
温染把剩的糖葫芦给他,免得回家又告状。
“这是你剩的吧。”这小子眼尖得很。
“瞎说什麽,我就吃了一个。”
“你吃了两个!第三个还有你的牙印!”
温染在前面翻个白眼:“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吧。”
“你还不承认!回家我要告妈妈你吃独食!让她扣你零花钱!”
嘿!这麽说温染可就不乐意了。
“什麽叫吃独食,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要是吃独食就不会给你剩。还有,我要是没零花钱了你就完了!”温染狠狠警告他。
温岁委屈,温岁不说话。
“小婧今天没跟你回来?”常识文洗着金针菇,问霍笛。
“没,跟着冯娘回她姥姥家了。”
冯娘是霍笛对蓝婧妈妈的称呼,蓝婧妈妈叫冯小艳。“娘”在这一片的村里是对自己妈妈那一辈的妇女的尊称。
“你二奶奶家的闺女不是嫁咱村那王小虎家吗,我听亲家说他们国庆也回来,你多和他们走动走动。”常识文说。
霍笛揶揄:“我和她闺女走动什麽,我都跟人家差辈儿了,况且人家就回来这几天,等人家一走咱是谁她还记得吗。”
二奶奶闺女叫赵笙,是个“爱干净”的主儿,听老太太说霍笛父亲去世的时候她躲得远远的,唯恐常识文沾上她们一点。但是常文君尽心尽力。
赵笙和王小虎结婚多年无子,霍笛初一的时候家里拮据,赵笙有过把霍笛过继给自己的念头,老太太也动心,霍笛跟着她们去天津不论生活质量还是教育都比现在好,当时霍笛又哭又闹就差上吊了,才稳住老太太动摇的心。
“我去做饭,你别想这事。”霍笛警告她。
“巴结人我不会,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明年六月,等我放暑假了带你出去旅游,时间还长你可以想想去哪里。”
国庆七天转瞬即逝,霍笛每天家和奶茶店两点一线,最後一天没干,早早起来把作业写了,然後复习之前学过的知识,又预习开学後要学的。她的自学能力很棒。
老太太在菜坛边上种蒜,打算冬天吃点蒜苗,霍笛在一边背书,有时候遇见拗口的总是背了就忘,一来回要重复好几遍,但是一旁的常识文就很神奇,听几遍就会了,还杀人诛心的重复下来。
常识文:“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
霍笛刚想说点什麽,手机一阵震动,拿起来看,是蓝婧。
笑脸:作业作业作业作业作业。
霍笛回她:哪一科?
笑脸:都要。
TD:你真是一点都不想动脑子。
笑脸:笑脸。jpg。
晚上家庭聚餐结束,温染滚回房间赶紧把作业拿出来,她属于那种拖延症晚期,能拖多晚拖多晚。
“怎麽又开学了,不才放假吗。”温染苦着脸,开着床台一盏灯,趴在作业堆里埋头苦干。左手握着几十号人“学业讨论”各抒己见,并毫不吝啬的作业图片,右手奋笔疾书,左画龙右画虎。
即使笔势混乱,但落笔後的字形依旧有模有样,这就不得不夸一下她的字体,无论是楷书还是小篆,写的都各具特色。要说哪个最好,那必是楷书,字体丰腴雄浑,阔大端正,就像她爸从小告诉她,做人要端端正正,无愧于心,这些字自然也要一撇一捺。
从晚上十一点开始赶到凌晨一点结束。
明月高悬,窗外开始下露水,润湿了焦黄的叶子,夜里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