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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2页)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他被推上这个擂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碎骨者的血是温热的,而他的心,比这地下格斗场的空气,还要冷。

看守终于打开了门,樊艳杀迈步而出,无视周围那些畏惧又复杂的目光,径直朝着阎狂离开的方向走去。

暗巷依旧阴暗潮湿,但空气中,似乎有什麽东西,在无声地碎裂,又无声地重塑。

玉京岛的夜,还很长。而名为血凰的利刃,在今夜,真正见了血,也见了自己心底,那片从未示人的丶冰冷的荒原。

回到阎氏总部顶楼的套房时,已是凌晨。

雨不知何时停了,铅灰色的云层散开些许,露出後面一弯模糊的丶苍白的月亮,冷冷地俯视着这座刚被雨水洗涤过,却仿佛更加污浊的城市。

樊艳杀径直走入浴室。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拧开了冷水龙头。刺骨的冰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和汗渍,也试图冷却那在血管里奔涌的丶混合着暴戾与某种奇异亢奋的馀温。

冷水接触到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他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着脸颊丶脖颈丶以及身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丶已经变得暗红粘稠的血迹。碎骨者惨嚎的声音,骨头断裂的脆响,台下那些疯狂而贪婪的目光,还有……阎狂最後那杯倾倒在地的丶如同某种宣告或割裂仪式的劣质威士忌……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

他用力搓洗着皮肤,几乎要擦破表皮,严重的洁癖在此刻发作到极致。但那血腥味,那地下格斗场的污浊气息,仿佛已经渗入了毛孔,缠绕不去。尤其是脸上,被碎骨者的鲜血溅到的地方,即使皮肤已经被搓得发红,依然残留着一种幻觉般的黏腻感。

还有唇上,那被他亲手涂抹上去的血色。

他睁开眼,看向镜子里。月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湿透的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和颈侧,水珠不断滚落。那双白鹄眼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了之前的空茫,也没有了擂台上的冰冷,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疲惫,以及疲惫深处,一丝摇摇欲坠的丶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脆弱。

但这脆弱只存在了一瞬,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重新封冻。

他关掉水,扯过浴巾胡乱擦干身体,套上干净的黑色丝质睡袍,系带松松垮垮地拢着,露出大片胸口和精致的锁骨。左耳那枚赤金血滴耳钉,在昏暗中泛着幽微的光。

走出浴室,他发现套房客厅的灯亮着。

阎狂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依旧是那身中式便服,指间拈着佛珠,似乎从未离开过。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古朴木盒,里面是成套的消毒用具和药膏。

空气中,“帝国沉香”的信息素比平时更加浓郁,那威士忌的前调带着一丝未散的冷冽,沉香的底蕴则如同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空间。

樊艳杀的脚步顿在浴室门口。

阎狂没有擡头,目光落在自己拈动佛珠的手指上,声音平淡无波:“过来。”

樊艳杀沉默地走过去,在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坐下。”阎狂再次命令。

樊艳杀依言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紧绷。

阎狂终于擡起眼,深榛褐色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从上到下,缓慢地扫视,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的损伤情况。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樊艳杀左侧颧骨上方,那里有一道极细小的丶几乎看不见的划痕,可能是碎骨者指甲或是飞溅的碎骨造成的,渗出了一点细微的血珠,混着水渍,几乎难以察觉。

“看来,所谓的‘碎骨者’,也不过是徒有虚名。”阎狂的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连在你脸上留下道像样伤口的本事都没有。”

樊艳杀垂着眼眸,没有回应。

阎狂放下佛珠,从木盒里拿起蘸了消毒液的棉签,倾身过来。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丶处理工具般的利落,冰凉的棉签按在了那道细微的划痕上。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樊艳杀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但没有躲闪。

两人距离极近,阎狂身上那浓烈的丶充满掌控意味的“帝国沉香”信息素几乎将樊艳杀完全包裹,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而樊艳杀身上刚刚沐浴过的丶清冽的水汽,以及那缕即便在冷水冲刷後依旧若有若无丶带着血锈底色的血色山茶,也在无声地对抗丶交织。

消毒完毕,阎狂扔掉棉签,又拿起药膏,用指腹蘸取了一点,再次抹在那道划痕上。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持握佛珠和枪支留下的薄茧,粗糙而温热,与冰凉的药膏形成对比,划过皮肤的触感异常清晰。

“疼吗?”阎狂忽然问,声音低沉,近在咫尺。

樊艳杀擡起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视线。阎狂的眼底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审视?有残留的怒意?还是那永不消逝的丶如同对待所有物般的掌控欲?樊艳杀分辨不清。

“不疼。”樊艳杀回答,声音因为刚才的冷水和此刻的紧绷而有些微哑。

阎狂的指腹在那道几乎可以忽略的伤痕上又停留了一瞬,才缓缓收回。他坐回原位,拿起佛珠,重新拈动。

“以後,”他开口,目光不再看樊艳杀,而是望向窗外那弯冷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让自己站上那种擂台。”

这话听起来是命令,是约束,但细细品味,里面似乎又藏着一丝极细微的丶被强行压制住的东西。

樊艳杀看着他被月光勾勒出的丶冷硬侧脸轮廓,和那道从颧骨延伸到下颌的旧疤,心底那丝被冰封的涟漪,再次轻轻动荡了一下。他想起在擂台上,阎狂那杯倾倒在地的酒,那是一种划清界限的羞辱,还是一种另类的丶扭曲的认可?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今晚之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证明了即使离开阎狂设定的轨道,他依然能在最肮脏的泥潭里生存,甚至反杀。但同时,阎狂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也再次在他灵魂深处烙下了更深的印记——无论他飞得多远,多高,那根无形的线,始终攥在阎狂手里。

他是刃,染了血,见了世面,甚至生了反骨的刃。

但他依然,是阎狂的刃。

至少现在还是。

“听到了吗?”阎狂没有得到回应,加重了语气。

“……听到了。”樊艳杀低声应道。

阎狂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拈着佛珠。客厅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丶彼此纠缠又对抗的信息素。

月光缓慢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光洁的地板上,扭曲,交融,又分离。

这一夜,玉京岛似乎格外安静。但在这顶楼的套房里,无声的硝烟尚未散尽,那场发生在暗巷擂台上的血腥,化作了更深的隔阂与更扭曲的羁绊,沉甸甸地压在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心头。

馀烬未冷,星火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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